裴宴赫眉心狠狠拧了下，哑着声问。

“哪儿疼？”

他知道，不会回答。

因为阖着眼仍于睡梦中，只是里时不时念着。

“疼。”

“好疼。”

眼尾落滴湿润，顺着脸颊滚落到撑在一侧的裴宴赫手背上。

滚烫的，像是一滴热水晕染开来，烧起一片。

裴宴赫无措地用着指腹去抹眼角的泪，动作生涩又僵。

眼里了升起一片茫然。

他想知道哪儿疼，想缓解的痛。

可此刻，只剩下手足无措。

沈以枝似是到侧有人，下意识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小声念了句：“手疼。”

裴宴赫偏头往下看去。

才发现左手放在右手手腕上，死死攥着，像是要阻断流动的，以此来缓解疼痛。

原来是手腕疼。

原来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展现那份脆弱。

裴宴赫废了番劲才掰开攥的有些紧的左手。

宽大的掌心覆盖上去，还带着丝丝温暖。

他轻轻着，一如以往的每一次，充当膏药缓解手腕的痛。

许是觉到舒适，沈以枝不再出声了，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无声，幽黑的夜里。

有人就这样坐在床头，了一晚上。

-

过两天的发酵。

网络上各种议论声都有，事的讨论度直接上了另一层高度，完全不输一线明星的黑料。

有拥护艾黎的，有无脑谩骂沈以枝的。

尤其是沈以枝从未公开过微博账号，黑想骂都找不到骂的地方，更加气急败坏。

总归一切都乱一锅粥。

后来网络上的人倒是出奇的统一战线，演变全网召唤ocean出来发声。

不会点歪门邪道的甚至试图开盒。

结果开出来的只有一片空白的个人信息。

姓名没有，家庭背景没有，长相也没有。

从未出现过这种况。

但仅凭这点，众人都知道了一个况。

这个ocean家庭背景估计不简单。

……

沈以枝饶有兴趣地刷着网上相关议论的帖子。

虽说网友们好奇心是重了点，但这一点恰恰正中下怀。

要的就是越来越高的关注度。

只不过从昨夜开始网上突然多了许多维护的帖子。

跟艾黎丝开喷的丝也多了不。

“裴山山。”沈以枝踹了脚坐在沙发尾端的男人，“你给我找水军了？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条夸我的帖子。”

放置在上的电脑歪了下。

裴宴赫不紧不慢扶正，侧头瞥眼，语调淡着：“对你不好的言论，我不想看见。”

如果不是要讨论度，他保证，网络上那些黑帖，他能一夜之间全清理掉。

他见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

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沈以枝坐起，挪到他边，眉眼弯着：“没关系啊，我又不在意，这都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裴宴赫没说话，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他关掉电脑，去握那只瘦小过分的手腕，轻轻着，动作娴又专业。

沈以枝左手撑着下颌，静静看着他，忽然问：“裴山山，你就不好奇我打算怎么理？”

裴宴赫抬眸，对上好奇的目，淡声道：“我相信你。”

只要需要，他也会一直为兜底。

他永远无条件的站在这边，充当最好的守护神。

“不错嘛，裴山山。”说着，沈以枝手奖励似地了他的头。

手好到不叹：“你说狗狗的脑袋也会有这么舒服吗？”

可以肯定，裴宴赫如果回答的是‘有’，沈以枝立马会动养狗的心思。

一旦养狗，那取而代之的，就是他的位置。

裴宴赫不带一丝犹豫地开口：“没有。”

沈以枝出脸略带遗憾的表：“哦，好吧。”

不过很快，又扬起，笑盈盈地说：“家里有一只小狗就够啦。”

裴宴赫缄默未语，垂下眸，眸里一闪而过抹笑意。

-

许是不了沈以枝的冷暴力。

在下午的时候，艾黎耐不住子，打了通电话给。

沈以枝窝在裴宴赫临时把他书房改画室的房间里，瞥见手机来电。

本想挂断，但涨人志气，再将摔到泥地里，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电话接通。

沈以枝摁开免提，把电话丢一边，语气冷淡：“有事？”

艾黎轻笑一声：“沈以枝，你只会当只头乌吗？”

沈以枝左手握着画笔，漫不心勾勒着线条。

一时没开口说话。

艾黎就已坐不住，“沈以枝！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吉吉国王吗？”沈以枝慢悠悠道：“着什么急？”

艾黎：“……”

沈以枝勾完最后一笔，完收尾。

目冷得像是在看一件死，扫了手机的方向一眼。

“看来贺清煜的事没给你长教训？”

一提及贺清煜，艾黎眼中闪过冷戾。

贺老爷子为人正直，就连自己唯一的孙子都秉持着黑白分明，不容一点错误的态度。

这才导致沈以枝抓住把柄，随意造了个假证据，就真把贺清煜送进了牢里。

“你别得意。”艾黎语调着势在必得，“别忘了贺清煜事还是办了的。”

“听说裴宴赫因为你还进了ICU，而你，手好像直接废了吧。”

说完，还笑了两声，娇的嗓音里藏不住的得意。

沈以枝脸未变，不紧不慢道：“希你能一直这么自信下去。”

艾黎不以为意：“逃避没用，我有的是法子你回应。”

“谁说我要逃避。”沈以枝拿过手机，毫无绪地说：“抱着手机好好等着吧。”

艾黎刚想怼一，听筒里传来“嘟”地一声。

电话已被挂断。

冲着手机愤怒地“啊”了一声。

手废了的东西，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没多久，工作室门被敲响。

艾黎整理了下绪，神恢复如常，无波无澜地说：“进。”

助理小张举着手机走进来，险些破音的嗓子写满震惊，“艾姐，ocean回应了！”

艾黎脸微顿，旋即道：“拿过来我看看。”

助理小张把手机递过去。

屏幕显示的是热搜页面。

好几条关于ocean的词条，仅仅几分钟，就已贴上“”字。

#ocean回应#

#ocean注册微博#

#ocean正面刚#

……

艾黎随意扫了两眼词条，眉头拧了下，点开第一条。

赫然出现沈以枝的回应贴。

@我是ocean：【我是ocean，没抄袭，没逃避，有问题请拿出证据说话。】

很简短，很潇洒的一段回应。

多余的一句话没有，仿佛多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底下评论更是跟京剧变脸一样。

5：【ocean！真的是你！你终于开微博了！我喜欢你的画很多年了！！！我相信你！！！】

6：【好酷的回应，不陷一点自证陷阱！格好喜欢，爱上了！】

……

89：【没刷到过艾黎，微博好像把我判给你了，那就浅浅支持一下吧！】

99：【先别管这么多，大大，听说你要开画展，真的假的！我的钱包已准备就绪了！】

545：【为路人我说句实话，ocean出名的时间好像比艾黎早吧，风格相似，谁抄谁还不一定吧】

……

热度还在不断攀升，千上万的帖子一条接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