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花室。
古调的原木桌椅与鲜艳多彩的花蕊相辉映,窗户,桌面,墙壁上都蔓延着枝藤,眼便给人强烈的冲击,到极致的温馨。
“怎么样?这间画室阿枝会喜欢的对吧!”
蒋迟南将最后一盆蓝绣球花摆正,语气里着期盼,激昂。
舒心语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忙碌,“这是你一天布置出来的?”
蒋迟南拍干净手上的灰尘,额角和发丝上都挂着汗珠,“是啊,还不错吧。”
“嗯,很漂亮。”
舒心语目环视了花室一圈,记得这昨天还是个废弃落满灰尘的房间,仅一天时间,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收回视线,最终对上他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眸,声问道:“你确定要跟枝枝表白么?”
“当然,”蒋迟南了下额角的汗珠,“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我是真喜欢。”
他坦诚公布着自己的真心,没有一丝胆怯。
舒心语一下不知是该劝还是不该劝了,只好委婉道:“或许枝枝只是把你当朋友?万一你告白了,朋友也做不了,怎么办?”
“不会,阿枝不会是这样绝的人。”蒋迟南说,“我也不是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人。”
顿了下,他忽然说:“对了,听说你结婚了,还没来得及祝你新婚快乐,现在给你补上一句。”
舒心语知道,话题到这是终止了。
跟蒋迟南的关系,确实也没好到能再继续劝下去的程度。
“谢谢,祝你功。”
蒋迟南边低头给沈以枝发消息,边问道:“你要留在这当唯一的见证者吗?”
舒心语拒绝了,“不用了,商括珩一会儿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蒋迟南也没留,找舒心语过来本就是让帮忙看看花室布置的效果,既然要走,他也不会强留。
送走舒心语后,蒋迟南遇到了一道难题。
沈以枝发消息发一半怎么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半天没个动静。
蒋迟南又发了两条过去。
【人呢?】
【我在青城花室等你,一直都在】
这一等便是一两个小时。
等到他在将花室里所有的花都重新调整了位置,甚至将每片叶子上的泥泞都拭的一尘不染。
眼瞅着天越发的黑,只留月独照。
花室的门口才出现那抹期待许久的影。
沈以枝双手着腰站在门口,长呼口气,声音还着颤,“你在这等我干什么?”
好不容易跟裴宴赫吃完饭,被那人变着法子拖延了好一阵,才拿回手机。
偏偏手机恰好没电,回房间充上电,才看见消息。
人还没挨上房间的椅子,就匆匆跑了过来。
头一次见蒋迟南这么兴师动众的约,都用上“一直都在”的字眼了。
“你跑过来的?”蒋迟南原本黯淡地眸子在看见他的那刻瞬时明亮。
沈以枝已缓过点劲来,走到他侧,“不跑过来,谁知道你要在这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到底找我什么事?”问。
蒋迟南退后两步,双手一摊,嗓音隐约有着微不可察地紧张,“这间花室,你喜不喜欢?”
沈以枝这才注意到被遗弃的花室变了样。
此刻,春意盎然,花香氤氲,像是京都第二个不曾有过的春天。
“这是你弄的?”沈以枝看得有些神,眼中藏不住的惊艳。
蒋迟南点头,“对。”
“阿枝,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我把花店的花都运了过来。”
“我虽比你小一岁,但能做的却不。”
“我也想继续为你做更多。”
花室安静了下来,一瞬间,仿佛花蕊都轻含,树叶皱一条。
只剩他字字清晰,真意切的声音。
沈以枝像是有预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不往后退了一步,面恢复冷淡。
“蒋迟南。”
-
“什么?”
“你说蒋迟南今晚要给沈以枝告白?!”
陈烬炀惊讶的嗓子都快喊破,眼更是瞪地老大。
商括珩一向对什么事都是温着张脸,这会也是不急不缓地点了下头,看向右侧天文镜前姿态散漫的男人。
“对,阿舒跟我说的。”
舒心语告诉他这件事可是还做了好一番心理斗争,作为沈以枝最好的朋友,只能赌一把,赌能否站到正确的队伍。
陈烬炀比某位爷还急,控制不住的来回踱步,更是碎得不行。
“完蛋了,完蛋了。这要是了,F4是要彻底散了!”
“裴宴赫,你就打算这么坐以待毙?”
他冲到这位还有心观星的爷侧。
裴宴赫蹙了下眉,转过头瞥他,高的眉骨着一贯的从容,“急什么?”
陈烬炀气不打一,“人都到家门口了,你还不急?”
还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裴宴赫没了观星的心,坐到一旁软皮沙发上,长叠,整个人隐于晦暗间。
“不会喜欢那款的。”
商括珩在远长凳坐下,双手环,没有说话,他等着陈烬炀这个替问出他想要的问题。
“那你说说喜欢的是哪款的?”
陈烬炀还真好奇这爷哪来的底气说这句话。
同是相这么多年,他跟商括珩唯一知道的便是沈以枝喜欢体特那款。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体特还是沈以枝照着某人的模子找的。
裴宴赫手着兜,浑跟没骨头似的窝在沙发角,语调闲散,不紧不慢:“喜欢我这款的。”
陈烬炀:“……”
商括珩:“……”
“你这是被气疯了?”陈烬炀哈哈笑了两声,“开什么玩笑,沈以枝要是喜欢你,京都恐怕都要换天了。”
商括珩平淡补充:“话往往都是好的,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裴宴赫一听,微挑眉,冷呵一声:“你俩有空给去上把锁,不把门没人当你们哑。”
“叮咚”一声。
消息提示音突兀响起。
裴宴赫打开手机看了眼,是青城花室原主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是从外面拍的花室整体,一眼便是焕然一新,整理干净的花室,可重点是过窗户能看见一高一矮似是在相拥的人影。
眼可见的,他的脸沉了下来,云覆盖的毫无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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