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跳二十五下 “我等的人沒等到，我能……

一石激起千層浪。

懷疑的、指責的、篤定的目翻江倒海般湧, 個個西裝革履，往日裏笑臉相迎的人此刻面容整肅，幾乎確認了溫淮就是那個背叛巔峰的人。

太多的疑問和疑點擺在面前, 溫淮已經沒有時間沉溺在往日悲傷中, 即刻找回理智。

擡眼撞上隋見聞一副怡然自若的模樣, 手指握。

“沒有？”董晨直接站起來, “崔部長你是不是記錯了？”

電話那頭的崔然聽見，當即否認：“我今天就在辦公室, 沒人離開, 不可能記錯。”

“那謝謝了崔部長，浪費你時間了。”隋見聞掛斷電話, 看向衆人，“都聽到了吧，有人在撒謊。”

董晨擰著眉：“不是，你們什麽意思？”

“董晨。”溫淮想拉他坐下，但掌心黏膩, 只得住他，“先坐下。”

還想說什麽的董晨接收到溫淮的眼, 只得照做。

重新迎上審判的目, 溫淮調整呼吸，腰背直了些，努力讓話語聽起來鎮定：“早上我給後勤打電話是小鄭鄭希文接的，也是他來辦公室修的。修完他還給我發了消息，我這裏有聊天記錄。”

打開手機展示，聊天記錄和備注一目了然。

“公司都有監控，一查便知，不能只靠我們的一面之詞。”話落, 向李啓。

隋見聞：“說不準這個鄭什麽和你一夥的——”

“隋總，你先不要講話，可以嗎？”李啓也看到了聊天記錄，打斷眼隋見聞，朝點頭，“你接著說。”

“小隋總用我和蘇總曾在一家公司為前提，推斷出我憑借職務關系徇私。如果這一邏輯立，豈不是所有曾在別家公司實習或任職過的人，都有可能利用職務之便隨時洩信息？”

“我可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懷疑。”隋見聞聳肩。

溫淮繼續：“昨晚因為打印機故障，總裁辦的另兩臺正在工作，為了能在下班前完任務，我才去了公共打印區。如焦書所說，我確實打印了新品汽車電池數據，但容和今天東發布的存在偏差，也是應許總要求，工作需要。”

隋見聞第一個不信：“你說數據不一樣就不一樣？再說許總想要問技部不就行了，他在技部又不是沒人，怎麽舍近求遠要你打印？還打印份不一樣的？他現在在外地回不來，你想怎麽說都行。”

他轉向李啓：“李總，依我看這個溫淮就是在混淆視聽，十有八九就是和東通風報信的人，這種人也沒必要留在巔峰了！”

桌上震驚之後，竊竊私語。

也有人覺得不妥，給出客觀評價：“這個問題簡單。現在打印機都有歷史記錄，把歷史記錄調出來查一查自然就知道溫書有沒有說謊了。”

李啓正要說話，被隋見聞接過：“查出了不是就能證明溫是無辜的嗎？萬一和東私下聯系暴數據，我們也不知道。當下，還是要趕辭退溫淮，讓照價賠償，填補空缺。”

靜默後，嘈雜的話語裏，溫淮捕捉到幾聲附和，皺的眉頭沒有半分緩和。

看向主位的兩個人，心底某個想法正在發芽。

不等說話，一道淩厲又夾著極其不耐的嗓音穿耳，不怒自威。

“如你所說，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你和東私下來往，開除你？”

隨著衆人視線看過去，溫淮看見了穿著休閑黑T黑的許宥景。

那在家裏見過的舒服穿搭，此時在辦公室見到，盡管和蕭嚴的氣氛違和，但他周泛著的冷意，和那張沉著的臉，足以令在座衆人汗，不失半分迫。

他們紛紛起，異口同聲道：“許總。”

溫淮的聲音夾雜在他們之中，自己都聽不到，可許宥景卻隔著他們準確找到。

那一瞬裏，在薄涼的黑眸裏看到了自己。

看到凝著霜雪的眉眼化去冰雪，晃著的憂破雪而出，暴在空氣中。

耳邊靜謐，似是窺探到什麽。

側的手擺，不敢去想，也不想有別的心思，更怕自作多。

很挫敗，覺得丟臉。

慌垂下眼，避開他的視線。

此時是下午五點五十八分，離下班還有兩分鐘。

四十分鐘前。

許宥景從布斯汀出發前往巔峰，準備接即將下班的溫淮。

來之前，他和萍姨說好了，今晚的飯菜他來做，讓不用準備。

一切安排都在平穩地按照軌道進行，但在距離巔峰的第五個路口，他接到消息，隨後是孟汀的電話，裏面是隋見聞的無端構陷。

難聽的嗓音配合著毫無邏輯的話，讓人惱火。偏偏溫淮也不說話，他也不知道狀態如何。

于是他調轉車頭，回到布斯汀取了照片，再原路返回。

一路上，他將溫淮面臨的惡意揣測聽了個分明，在等紅綠燈的間隙聯系蔣函，讓他將監控和打印機記錄全部調出來，再帶著兩份文件在會議室門外等他。

現在，他終于趕到，打量著話題中心的人，卻一副拒絕通的模樣。

是覺得他也會因為和蘇暨是舊相識，不信任？

臉一沉，周寒霜重新凝結。

但。

不論是哪種，現在都不是深究的時候。

他移開視線，擡腳往前。

李啓和隋見聞從他進來時就站起，現在讓開位置，許宥景卻沒坐，而是找了張無人的椅子拉開，坐下。

無聲蔓延，比適才更詭異抑的氣氛讓衆人無措。還是李啓先開口，打破沉默：“許總，您這麽快就到了，真是辛苦了，不過也好，剛剛的事我跟您再重述一遍吧，我們——”

“許總。”

伴隨著敲門聲，蔣函抱著文件從門口進來，“都在這裏了。”

雋冷的男人一點頭，只是擡眸掃視，便覺得後背升起膽怯和冷汗。

有人不納悶：怎麽年紀輕輕，氣場如此狠戾霸道。

“許總，我們都知道你護著你的人，但是溫淮做的那些可不值得你這麽上心。”

隋見聞被許宥景剛來時那句話嚇了一跳，回神時又覺得自己做賊心虛，想要找回場子：“溫淮，你自己和許總說吧。”

溫淮一，便聽擡高的音量，不含緒般，冰冷地覆蓋著的。

“做的一切都是我的授意。”

“東的老總和許家長輩也有舊，你是不是要說，我也應該離開巔峰？”

一沓資料被他隨手一扔，便在長桌中央四散開來。

塑料質的文件夾在木桌旋轉的異響，仿佛正在磨礪的一把刀刃。

沒人知道尖銳鋒利的刀尖會指向誰。

“許總，這是？”

蔣函適時道：“這裏正是溫書當晚所打印的記錄，同時還有兩份電池能源數據的文件，請各位詳細看完。”

李啓去拿文件，注意到隋見聞和他的書對視一眼，心下有了數。

蔣函走到投影電腦前，U盤。

“這裏是昨晚五點到六點，總裁辦和公共打印區的監控錄像。後面這段，是早上九點半到九點五十五分，後勤部到總裁辦修理打印機的監控錄像。”

“嘭！”

衆人尋聲看去。

只見焦曉琳紅著臉，小聲說了句抱歉。

不小心把本子掉到地上。

那些目不免變責怪，無聲指責這種關鍵時期整這些轉移注意力的事。

大家也不再去管，紛紛看起監控錄像和手裏的文件來。

不論哪種，都沒有證據指向溫淮說謊。反倒是焦曉琳顛倒事實，說溫淮不願把資料給。畢竟錄像上一清二楚，他們有的人也是因為的這句話才對溫淮産生懷疑。

此時，矛頭調轉，安靜下來的會議室再次喧鬧。

蔣函高聲：“請大家安靜！”

剎那間，猶如走電流般消停下來。

李啓面難：“既然溫書是清白的，那信息洩是誰做的？”

“洩就洩吧。”

許宥景滿不在乎地將所有人的表盡收眼底，兀自笑起來。

就連溫淮也一頭霧水，不知道他有什麽打算。

背靠椅背，許宥景一揚下，“孟汀，現在可以說了。”

“好的許總。”

孟汀也將U盤電腦，隨即投影儀便出現“‘新能源電池再改數據'的標題”。

“已經到下班時間，為了不占用更多時間，我長話短說。關于新能源電池的能問題，我們一直在尋找最優的方案，所以在不斷努力地嘗試和經歷了無數次的實驗失敗後，我終于功了。事後，我只向許總一人彙報，董事會在兩天前予以通過。”

此話一出，衆人嘩然。

隋見聞更是臉難看，萬萬沒想到許宥景竟然沒和他們商量，直接和董事會決議。

孟汀繼續：“許總本打算明天在會上公開，也就有了溫書打印資料的事......”

事已至此，大家也反應過來，許宥景不在乎數據洩，是因為洩的是之前的數據。巔峰已經擁有了新的更好的數據，也就不必在乎差的數據何去何從。

“如此就最好呀！這樣我們面臨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好什麽？數據是怎麽洩的就不管了？東能有這麽準確的數字信息，一定是公司部有人勾結啊！一定得查啊！”

“我看焦書很可疑啊，又是顛倒黑白，又是故意把話題往溫書上引，這不是栽贓嫁禍？想趁著許總不在陷害溫書吧。”

“......”

幾人的討論聲愈來愈大，溫淮聽著沒什麽表，冷眼瞧著被隋見聞險些好幾個眼刀殺死的焦曉琳，不斷設想n條他們針對的理由。

“至于告的人，我已經有了線索。有人把他們見面的照片到我手裏，信封就在我辦公室的桌子上。”

“不過我不打算看了。不管是誰，今天的事就當是你誤打誤撞傳遞假消息，迷了對方，也算有功。如果再有下次，就去和警察說吧。”

許宥景說完不去管他們的緒，擡腕看表，隨即站起：“時間不早了，大家可以下班了。溫淮，你去我辦公室把信封理掉。”

溫淮點頭，還是沒敢看他：“好的。”

許宥景視線在面上停留一瞬，隨即撤先離開。

...

溫淮進總裁辦公室，沒在桌子上看見什麽信封。確定地上也沒有後，轉拿出手機往外走。

“咚。”

聽到響聲，從打了一半字的屏幕擡眼，瞧見了門後的書櫃邊倚著的男人。

不是許宥景又是誰。

量拔的男人，那雙修長的盡管被休閑包裹，但毫不影響觀和長度。隨環的手臂將線條刻畫得更加明顯，

明明雙眸睨著，好以整暇，神自然，可溫淮卻察覺他的不悅。

站定，“許總？還沒走嗎？”

“走去哪兒。”

許宥景從書櫃邊離開，不經意地將閉的門拉虛掩著的。

往這邊來，視線一刻也未離開。

“我等的人沒等到，我能去哪兒？”

他腳步未停，溫淮心慌一瞬，下意識往後。

直到腳跟抵在桌前，已經無路可退。擡眼去看，映眼簾的，便是黑T恤下著的白皙鎖骨。

似是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許宥景在近幾尺的位置停下，擡手撐著桌面，微微俯。

“說話。”

溫淮回神，不太敢擡眼，“你不是讓我來找信封嗎，沒找到正要發消息給你。”

沒了聲音，溫淮擡頭，才發現許宥景正在側頭聽著什麽。

正要說話，就見他側過臉來。

“等會兒我幹什麽都拒絕，大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