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家主道聲好,便走出去讓人準備壺新的茶水。
韶慕重新坐回椅子上,包著書冊的布囊往桌上一放:“費夫人有何事?昭昭現在在哪兒?我想帶著一道回去。”
“啊,估計和小慈說話呢,”費夫人道,便也找了凳子坐下,“我正好想跟大人說說昭昭的事。”
韶慕端正坐著:“夫人請說。”
現在已經天黑,他心里依舊沒有定下,是否讓昭昭跟著父親離開抿州,回欒安去。可是明日父親就會啟程,一會兒回去是一定得做出決定的。
費夫人不知道韶慕在想什麼,心里盤算著自己的話:“我想問韶通判,昭昭先前可有定過人家?”
韶慕回神,心口突的一下,清淡看去費夫人。
“是這樣,”費夫人笑笑,言語中客氣又謹慎,“當著大人,我也不遮掩了。我家致遠如今是婚齡的年紀,就想問問昭昭這邊的況。”
“?”韶慕角一,落在上的手了。
費夫人點頭,挑著好聽話來說:“我覺得昭昭這孩子合眼緣,瞧著年紀也合適。做娘的總是心事著孩子,大人為兄長當也有這種罷。如今我聽說韶家主來了抿州,不知能和不能去府上拜訪?”
話說的含蓄客氣,可不管是說的人,還是聽的人,心里都明明白白。
費夫人是想為費致遠提親,對像就是昭昭。
“這件事,”韶慕話語一頓,聲音幾分清冷,“我父親明日要啟程回欒安。”
就是他當初的一個單純決定,想著給昭昭一個名正言順的表妹份,方便跟著他。他也知道有人對有心思,包括費致遠,可是沒想到費夫人會提親。
這樣的變故讓他措手不及,才明白有些事真的已經不控制。
費夫人聽了,倒也通達理:“這樣啊,如此的天氣,路上可要仔細。”
談婚論嫁這種事總得穩著來,費夫人也不急,一來覺得以費致遠的條件人品,俱都是好的;二來,子的一方肯定更為謹慎,是以韶慕如此回答,必是會回去同昭昭講……
心中尋思著,便想著接下來等等看,左右可以讓侄兒去打聽一下。
韶慕站起來,想著關于丁家的案子,在衙門的檔案房里有些舊案,趁著還有些時候,去找出來:“費夫人,我還有事,先走了。”
“韶通判慢走,”費夫人站起來相送,客氣道,“不用擔心昭昭,只管去衙門中辦事,我一會兒差人送回去。”
見此,韶慕也沒有推辭,道了聲謝便離開了費家。
外面大雪紛飛,仿佛會這樣沒完沒了的下到明年春。
等昭昭準備回去的時候,得知韶慕去了衙門。知道他還沒用晚食,便想著給他送一些過去,然后等他一起回家。
費夫人得知,贊嘆一聲兄妹深,眼中對昭昭是更加欣賞,于是讓人準備了一個食盒,差人送去了州衙。
州衙里守門房的差役認得昭昭,為指了路。
于是,昭昭提著食盒往州衙最里面走去。夜里這邊安靜,也并沒有點多燈,繞了幾繞,才到了最里面的一排后罩房。
一抹燈火自一扇窗戶里出來,猜到是韶慕在里面。
走到門前,抬手敲了兩下門板:“表哥。”
很快,門扇就被從里面拉開,清雋而高挑的形立在門:“昭昭,你怎麼來了?”
昭昭手里食盒一提,笑著道:“給你送吃的。”
說著,繞過他走進檔案文書房,才發現這里很是破舊凌,想找個下腳的地方都難,更別提有桌子。只能再往里走,找個好站的地兒。
韶慕關了門,手里扔下一本滿是灰塵的書:“這間罩房許久沒收拾了,扔進這里的都是當初認為無關要的案件事。”
昭昭嗯了聲,正好站在墻邊,忽然覺得脖子上發涼,于是抬頭來看:“大人,這里屋頂破……”
話還未說完,只聽咔嚓的木頭斷裂聲,接著屋頂就陷了下來。
昭昭丟了手里的食盒,然后眼前一黑,韶慕沖了過來,繼而耳邊是一片雜的倒塌聲。
第37章
一下子, 四周黑下來。
昭昭心驚跳,鼻息間鉆進嗆人的煙塵。就在方才,覺得脖頸發涼, 抬頭看房頂,結果那里正往下塌來。還沒來得及喊出口,真就整面屋頂掉了下來。
千鈞一發的時候,是韶慕沖了過來……
“咳咳。”的嗓子嗆得難,輕咳著,“大人,你沒事吧?”
整個人蜷在墻角, 而擋在前的正是韶慕。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門邊沖過來的,分明地上好多雜,落腳都不方便。
“沒事。”韶慕回應一聲,雙臂圈著昭昭, 將護在懷中, “你有沒有傷到?”
因為幾日積雪的覆蓋,陳舊的屋頂不堪重負,在這一刻坍塌。
周遭一片漆黑, 唯一的那柄燈燭也已經滅掉。
好在斷開的半房梁正好落在這一, 給兩人撐出一塊小小的地方。當然,也是真的很小, 僅容兩人地在一起, 再無多余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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