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咱們從廊下走吧,會繞些路,不過淋不到雨。”玉蓮提議道,一邊甩著雨傘上的水。
“好。”袁瑤道聲。
想來詹鐸的事兒應該已經傳回府里來,也不知道詹韶康會怎麼做?
兩人沿著游廊走,不免就會經過詹韶康的書房,果然離著一段就聽見里面的說話聲,伴隨著紀氏略顯尖利的聲音。
“怕是夫人又在跟國公爺鬧呢。”玉蓮小聲道,手拉上袁瑤的手腕, “娘子快些走, 咱們別上才好。”
袁瑤隨著人往前邁步,轉頭去看了眼風雨中的鶴鳴堂。
明明詹鑰殺了人, 真真切切的過錯, 詹家的人想盡辦法想把人接出來;而詹鐸, 公公正正的辦案,反而被家中人各種責難。詹鑰的錯, 不是詹鐸造,卻想讓他承擔。
好沒有道理。
回到德琉院,袁瑤換下,然后就坐在桌前寫信。握著筆,認真的寫著每一個字。
玉蓮熬了姜湯,放在桌角,不識字,便也不知道袁瑤寫的什麼:“娘子是否要去念安堂?興許老夫人會知道世子的事。”
“不去了,讓老夫人好好休息。”袁瑤寫完信,口里對著紙張吹氣,“玉蓮,一會兒雨停了,讓人去給元洲侯府送一封信。”
玉蓮道聲好,元洲侯府離著國公府不遠,兩家時常走,送一封信過去并不難:“給耿家二姑娘的?”
袁瑤點頭說是,腦海中有了那個可小姑娘的影。
既然國公府如今這麼,倒不如去打聽元洲侯府,耿芷蝶當然會把知道的都說給。
雨小了,派去送信的人很快回來,并著一起來的還有耿芷蝶旁的招嬤嬤。
房檐下嘀嗒著雨,袁瑤出屋來迎人:“招嬤嬤。”
招嬤嬤走到正屋外,對著門邊子施了一禮:“瑤娘子安好。”
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簡單招呼過,兩人便進了屋去。
袁瑤領著人去了自己房間,給對方拖了繡凳:“沒想到嬤嬤親自過來了,下雨天又黑,勞煩你了。”
招嬤嬤坐去凳上,擺擺手道:“娘子不必客氣,要是我家姑娘知道你回京了,定然早就來看你了。只是現在天晚,不好讓出來。”
“省的,”袁瑤一笑,“蝶姑娘還小,天涼還是別出來的好。”
高門家的兒,想出一趟門可不是隨意的事,更何況還是深夜。
招嬤嬤跟著笑道:“許久未見,娘子還是這般通。娘子有什麼事,盡管對我說便好。”
到底有過一路同行的分,而且袁瑤救過耿芷蝶,招嬤嬤心里有一份激與敬重。
“實不相瞞,”袁瑤見對方如此,便也直接說道,“便是這兵私運一案,世子他在傍晚時被帶走了,不知道人到底去了哪里?”
招嬤嬤頷首,神嚴肅下來:“娘子說的這些,蝶姑娘代過。只是,侯府也不知道世子去了哪兒?”
袁瑤認真聽著,心里揪著,并不像面上這麼安靜:“我瞧見一個侍跟著上了馬車”
后面的話不敢隨意說,心知對方也會明白。
果然,招嬤嬤嗯了聲:“倒也是有可能的。娘子你別急,這件事復雜,聽我慢慢給你說。”
袁瑤點頭,給對方斟滿了茶:“嬤嬤請講。”
“是這樣,”招嬤嬤托著凳子湊近了些,“我們家大姑娘會幫娘子去打聽。”
“大姑娘?”袁瑤一怔。
耿家大姑娘耿芷眉?從未見過這個子,只是稍許的從別人口中聽過,說是個厲害的姑娘。會騎馬,會耍鞭子,小時候住在外祖家,跟著一幫練武的表兄弟,等耿家將人接回來的時候,人的子已經定了型。
說起來,耿芷眉在京城中還有一件事人人都知,便是明言不會嫁人,只招贅婿
招嬤嬤嗯了聲,給出一個安心的笑:“對,大姑娘與搖安郡主家的公子相。今日杜侯爺不是去提刑院監審了嗎?去問問杜公子,他定然會說的。”
袁瑤自是知道杜永山會知道這件事,苦于并不認得杜明孝。倒是聽詹鐸偶爾提起那兩人,說杜明孝和耿芷眉之間像仇人一樣,一見面不出兩句話就能吵起來,然后杜明孝打不過,每次都是耿芷眉贏。
很難想象出,一個花孔雀般的倜儻貴家公子,被個小子打得到躲。
“杜公子真的會說嗎?”小聲道,“別的我也不問,只想知道世子在哪兒,我想去看看他。”
招嬤嬤看著袁瑤眼中的詢問,干干的一笑:“娘子放心,肯定能問出。”
怎麼會問不出呢?一降一。
。
翌日,雨停了。
天空并未放晴,仍舊霾著。
院中的兩株青松被雨水沖洗得干干凈凈,針葉上還沾著水珠。
袁瑤沒出去,一直呆在德琉院。
如今的鄴國公府,就像這沉的天氣。早上,玉蓮出去一趟,帶回來一些消息。
說紀氏昨晚在詹韶康書房大鬧,還砸了一對古董玉瓶,惹怒了詹韶康,將足在院中。
可是紀氏哪里肯消停?竟著跑出去,找到了念安堂又是一頓鬧,說詹鐸要害了詹鑰,他們母子倆如何凄苦。
詹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不了那般鬧騰,氣攻心暈了過去。
詹韶康徹底發怒,讓人將紀氏綁在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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