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他怎麼會不了解?
這般失了魂兒似的,必然是和那個人有關。
袁瑤點頭,角笑開:“記住了。”
。
三月,書院的杏花開了。
聽說鎮子南面的窯燒了一批上好的瓷,不日就將送進京城里去。
這個寧靜的小鎮,因為京城里來的人,而聽到了一些關于那邊的消息。
說是這批瓷運回去,就會用于一場盛大的皇宮宴席。因為北詔國會來一個使團,好像是要和親的意思。
百姓自然樂意聽到這樣的消息,誰都想過安穩日子。也有說是因為去年春的那場海戰,讓北詔元氣大傷,這才選擇如此。
袁瑤當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是重五聽回來的。
“從去歲冬天就一直聽北詔國有南下的打算,年節后更是不時滋擾邊城,怎麼這廂就派了使團來?”重五抓抓腦袋,想不通。
袁瑤正蹲在墻邊澆花,那些花苗全部活,如今生長的很好。
“沒有厚山鎮的消息嗎?”問,手里水瓢放回桶里。
重五搖頭:“沒有,都半個多月了,也不知道事辦妥了沒有?”
袁瑤拿起花鏟,在花苗周圍松著土:“也許已經辦完了,消息正在路上。”
“那也說不準,”重五笑道,邊提上水桶往井邊走去,“說起來,真要和北詔和親,怕是要送一個公主過去吧?”
袁瑤手里一頓,看著的花苗:“送一個公主過去?”
心中微微,原來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也會不由己嗎?設地,哪個子愿意背井離鄉,獨自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如此,嫁過去的公主,一輩子再也回不到故土了吧。
日子平靜而簡單,幾日后,窯的那批瓷已經運走,馬車馱著箱子,在軍的護送下北上京城。
也就是這日的頭晌,重五帶了封信回來。
袁瑤拿到手里的時候,看著封皮上是自己的名字,瑤。
是詹鐸的字跡。
來送信的人喝了幾口水,簡單說了幾句,便不停歇的往回趕,回去差。
這個人袁瑤認得,是當初跟著詹鐸去厚山鎮的侍衛之一。可能派他來,也是讓放心。
侍衛也是個仔細的,穿著普通人的裳。
重五將人送走后,快步跑回院中,見著袁瑤站在檐下,正在看信。
“我倒忘了問問案子的事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腳下一跳,便到了檐下。
袁瑤看著他一笑:“他自然不會跟你說,這是樞院的案子。”
“那倒是。”重五靠著墻站。
袁瑤仔細將信看完,上頭的字都認識,也不知是不是詹鐸故意為之,怕看不懂。
“續恩亭,”看著信紙上的三個字,“世子說,他在這個地方等著咱們。”
重五思索一番,而后道:“我知道續恩亭,從這里走一日便能到,我來時曾經過那里。”
信上還寫了許多,只是袁瑤沒有說出。
至于,詹鐸沒有來墨河鎮,估計是謹慎,不想讓人知道行蹤。
袁瑤覺得,這樣兩邊行,倒是更省功夫。心里也不由輕松,詹鐸既然能出來,說明案子很順利吧?
那麼,姨丈是不是已經回家了?
想到這里,總覺得立刻去華彩鎮看看才好。
與重五商議好,明日出發去續恩亭。在這之前,做些準備,也好和阿兄道別。
又是傍晚下學的時候,墨河書院外的竹林邊。
袁瑤等到了袁安與,說明了自己要回京城。
相對于以前的糾結,現在的袁安與平靜很多,他知道妹妹有自己的打算,只說了些叮囑的話。
“阿兄,明年春來京城看我。”袁瑤笑著,心中有著對兄長的好期許。
想著那春明之時,十年寒窗的阿兄可以金榜高中,從此施展中抱負。
。
翌日,一輛青帷馬車離開了墨河鎮。
天霾著,完全不像前幾日的好春。
馬車一路往北,在道上行進,路兩旁一片生機的綠。
但是臨近傍晚的時候,天突然下起雨來,巨大的雷聲滾滾而來。
如此,馬車行進的速度慢下來,車夫怕馬兒驚,提議找個地方躲避。
好歹在路旁避風的地方躲過了雷雨,便開始重新準備趕路。
此時天已經開始下黑,四周一片寂靜。最急的雨勢過去了,但是天空仍舊飄著細細的雨。
等到了續恩亭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袁瑤從馬車上下來,發現自己的是一小山包的半腰,不遠矗立著一座六角亭子。
車夫收了銀錢,便趕著馬車沿原路回去,臨走前不忘提醒了聲,說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讓兩人小心。
袁瑤走進續恩亭,并沒有看見詹鐸,四周只有雜生長的黑松。
按理說,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他此時應該到了才是。
山野的涼風吹來,不扶了扶領口。
“瑤娘子,我去前面看看,一會兒就回來。”重五道,然后將點好的羊角燈遞到手里。
袁瑤道聲好,便看著對方往前面走去,很快影消失在幾顆松樹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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