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草原諸部為什麼屢屢進攻大明?因為大明是農耕文明,他們那里棄如敝履、習以為常的東西在我們這里都是一件好東西。
如果我們歸附,大明不說全力發展這里,但為了同化我們就一定會遷移部分漢人百姓過來,耕種對我們來說很難,但對漢人百姓來說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們在這里耕種,產出糧食,人口聚集了,食鹽、茶葉、布匹、糧食等等都會在這里匯聚,我們可以用皮、牛羊、藥材等等和他們換。
或許真如剛剛那位大明武將說的一樣,我們不用在逐水而居,和漢人一樣耕種,自給自足。”
牧民們沉默了,眼中的憤怒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散了大半。
如漢人一樣自給自足這句話直擊他們心深。
草原諸位為什麼居無定所?總結起來有三方面原因。
一是草原生態的脆弱,且是變化的,一片草場被牲口吃完之后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所以他們春天去春季牧場,夏天去高山夏牧場,秋天去秋季牧場,冬天則尋找能避風寒的冬季牧場。
空出更多的時間給草場恢復,以便再次利用。
二是社會與軍事因素,草原部落之間經常發生沖突和戰爭,需要隨時能夠快速轉移,以躲避強敵或發襲擊。
三是建筑材料和技的局限,他們無法像大明一樣去修建城池和復雜的房屋建筑。
草原諸部為什麼人口無法大規模的增長?原因也有三點。
一是殘酷的自然環境,冬季的極端低溫(黑災)和雪災(白災)是常態,一場極寒可能就是帶走一個部落的眾多孩子的生命。
游牧生活衛生條件有限,容易發天花、麻疹、傷寒等傳染病,孩更是主要害者,一旦發死亡率極高。
二是脆弱的經濟基礎和草畜平衡。
草場的承載能力是有限的,但草場的面積和產草量是固定的,一旦人口和牲畜數量超過草場的承載能力,結果不是人口繼續增長,而是整個部落的集崩潰:
所以草原諸部為了平衡有時候會溺斃、放逐老人,就是騰出空間給新生男長的空間。
黑災和白災是周期的,一場大災過后,牲畜大批死亡,依賴牲畜為生的人口也會隨之銳減。
增長十年,一災回到解放前,是常態。
三是部落之間的戰爭,為了爭奪草場、水源、牲畜和人口而頻繁發生沖突,大量青壯年死亡,直接減了人口再生產的主,并產生大量寡婦,破壞了家庭的穩定。
無論是逐水而居也好,還是人口無法大規模增加也罷,總結出來就是他們的經濟基礎太過于單一。
而破解這兩者的弊端就只有一條,那就是農耕。
農耕取決于三個條件:人、耕地、水。
而這三者中最為核心的是人,只要有人在,沒有耕地開墾就是了,水源不能到那就興修水利。
你以為耕種就是把種子撒下去就行了?知道一塊荒地變地需要做哪些事兒嗎?知道種子撒下去之后到經歷哪些過程嗎?
;這都是技的,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學會的,學更難。
這些都需要時間,恰恰他們沒有時間,別說一年時間了,就算是兩個月不放牧都能死。
如剛剛出聲之人的解釋,他們如果歸附大明,大明一定會遷移百姓,然后在這開大面積耕種,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拋開耕種外,大明在這里建設城池、修建房屋、開放集市。
開放集市,他們就能將制品、制品、皮、放牧中采到的藥材等等賣給來這里的商人,一手易的價格遠比上部落后的價格。
賺到了足夠的銀子,就能修建房屋,蒙古包的保暖寒、通風散熱效果比房屋好很多,除了空間外,更多的是設計問題。
而一座中等的蒙古包的價格和一座房屋的價格差不多,但使用時間遠小于房屋、安全更是沒法與房屋相比。
最后則是城池了,城絕對比城外安全太多太多。
這一切都取決于你有沒有足夠的銀子,以前即便是有銀子也沒法住,現在機會就來了。
誰不想有一個沒有敵人威脅、不用承天災的安穩生活環境?
誰不想生活在食等必需品不缺的地方?
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活下來、健康的長,離逐水而居的生活?
以前只敢想,想著想著就開始了掠奪,但現在機會擺在了面前。
“諸位,你們好好想一想,造這一切的是誰?”
“是大明嗎?我們不主進攻他們,大明會反擊嗎?”
“草原部落都知道在戰勝之后對戰敗部落屠戮、奴役、鎮等等,幾千年文明傳承的大明不知道斬草除嗎?”
“說到底都是貴族、首領他們的野心造了我們如今的兒子、父親、丈夫的死亡。”
“都醒醒吧,想想我們為什麼而戰?為誰而戰?”
“如果說是為了貴族、首領們的野心,那就讓他們自己去戰,如果是為了我們未來的好生活,那就不用戰了,因為大明會解決這一切。”
“甭管你們怎麼想的,也不在乎你們的看法,我都會加大明,為了我自己,也為了孩子,更為了后代有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
“是如高臺之上的三人一樣曝尸荒野、阿勒寅屠戮殆盡,還是選擇安穩生活,你們自己衡量!”
“言盡于此,你們好自為之!”
一番慷慨激昂的質問后,出聲之人朝著人群外走去,留下黑一片的牧民。
這些牧民眼中憤怒的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迷茫和糾結。
糾結的是親人戰死與臣服之間的選擇;
親人戰死,失去依靠,這是大仇,臣服就意味著大仇無法得報,還要聽對方的話。
迷茫的是未來是生活,真的會如剛剛所說嗎?
謝殺害親人的仇人,何等的諷刺、可笑。
帶著無盡的迷茫和糾結,牧民們慢慢的散去,留下了無數孤寂的背影。
而在遠的一帳篷中,剛剛出聲的牧民被一眾人給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