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確認婁詔現在狀況;二來,便是那跟來的神醫,決不能讓他婁詔,有些手段當下看不出來,誰知過多久就會有效果,到時候就晚了。
“有道是醫者不疑,疑者不醫。婁大人一直都是趙醫照顧醫理,悉婁大人狀況。”馮依依一頓,明亮視線緩緩收回,落上煙黃床帳,“不是說王爺的郎中不能用,而是萬一與趙醫想法不一,到時候出了岔子,這事找誰?”
淺淺話音落地,細細清晰,條條有理。
一旁反應上來的趙醫不免心中一驚,剛才只覺永王不敢得罪,而往后退了步。如今想想,這事兒可不就牽扯著他項上頭顱?
真要讓這不知底細的神醫了婁詔,到時候永王他們拍拍腳底走人,留下的可不還是他?婁詔一個三長兩短,他趙家賠上一家子。
他是皇上派過來的,本來就不是好差事,床上躺著的那個惹不得,燒人不人鬼不鬼的,已經夠他頭大,如今永王又進來。
趙醫越想越覺得驚慌,整個人跟架在炭火上烤一樣。
“王爺,您與婁大人同僚,整個朝野都知道。這邊下奉皇上之命照顧婁大人,皇上千萬囑咐,不能讓旁人婁大人。”趙醫著頭皮上前。
事關一家老小的命,找太醫絕不敢讓那神醫婁詔。哪怕是他醫不行,沒保住人,也不會讓人做手腳,壞了他醫者的名聲。
詹勒瞪向趙醫,冷冷一笑:“拿皇上拉本王?”
“不敢,下只是如實訴說。”趙醫連忙拱手彎腰。
越是阻攔,詹勒越覺得這床上有貓膩,哪肯就此離去?
“上去為婁大人診治。”詹勒回頭示意神醫。
神醫扶扶肩上的醫箱帶子,微微頷首,便抬步往床榻走。
馮依依眼看人走過來,一條手臂出,攔住那神醫面前:“先生既然想診治婁大人,那就把自己份說出來,家住哪兒?師從何人?是否會醫治燒傷?若你真是神醫,趙醫應當聽過你的大名,咱們這邊也放心。”
神醫臉一,看去永王。
兩人這一猶疑,誰還看不出?要真是神醫,必不會擔心報出名號。
趙醫已經出了一冷汗,知道永王和婁詔不和,莫不是就想趁著今日將婁詔……那他這個醫,豈不是也要連帶?
“王爺,你帶來的這位先生是哪位高人?”趙醫問。
詹勒可不管這些,示意神醫,給了一個冷冷眼神。直接自己手,挑開床帳。
床帳一開,一只黑乎乎的手臂從床上探出來,無力垂下床沿上。
詹勒冷不丁看到,那手直接在他華麗的袍子上抹了一把,留下一片不清不楚的污漬,帶著奇怪的味道。
“你!”詹勒忙退后一步,低頭極是厭惡瞅著袍子,只覺自己上臭的很。
“咳咳……”床帳再次起了細弱的聲音,完全聽不出說什麼。
這時,外間有了靜,好似來了不人。
婁夫人從外面進來,臉早不是先前的慌張。
與馮依依對視一眼,婁夫人不慌不忙走到永王面前,面端莊溫婉:“王爺大駕,怠慢了。”
詹勒只覺煩躁,有心知道婁詔狀況,可是看那只手又實在厭惡:“婁夫人客氣,本王想讓神醫醫治婁大人。”
“王爺掛心。”婁夫人微一頷首,回頭看著外間,“正好,還有幾位你們朝中同僚前來探,王爺一會兒在家里坐坐?那西番的二皇子也過來了。”
“同僚?”詹勒皺眉,耳朵豎起一聽,外面可不就有悉的聲音。
婁夫人點頭:“是,都知道王爺帶了郎中來替詔兒疹病,說您大度。”
馮依依往旁邊一讓,給神醫騰出位置,手作請:“先生請。”
現在這種狀況,詹勒猶豫了。原本婁家不讓進人,他做了什麼,事后費事好好遮掩,查不到他頭上。如今外面來了許多員,還有西番的皇子,就算他不做什麼,婁詔出點差錯也算在他頭上。
“王爺,惦……記,”床帳聲音微弱,“煩請神醫救救下,咳!”
雖然很弱,但的的確確是婁詔的聲音。
然后,幔帳從里面掀開一塊,詹勒的方向正好能看見。
就見枕頭上枕著一個頭顱,燒得面目全非,氣息微弱。
只看了一眼,詹勒胃里忍不住翻騰。像他平日將人打個半死,都沒有眼前人來的可怕。
“神醫,替婁大人診治。”詹勒子一轉,不去看床上。
神醫不敢怠慢,小心翼翼抓起那只垂在床邊,燒爛的手。
婁夫人和馮依依站去一旁,不再阻攔。
神醫診斷完,看向婁夫人和馮依依的目變了,好像是在勸人準備后事。
詹勒不愿久留,直接離開臥房。
外間,西番皇子和幾位員見著詹勒出來,也都客氣作禮。可一眼就看見詹勒上的污穢,怪味兒更是難聞。
婁夫人站出來,對管事吩咐一聲:“帶眾位大人去前廳用茶。”
管事連忙走去前面引路,帶著眾人離開安臨院。
只是所有人都與永王保持了距離,一來他上的臟污,二來這樣趁人病要人命的人,著實可怕。
眼見人都離去,婁夫人松了口氣,看看一旁的馮依依:“幸虧你想出這個法子,讓這些員進來,永王才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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