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馮依依明白了,在清月觀那一晚,雨不斷,沒好氣的說自己想看星星。
“這就是你說的星星?”馮依依問。
婁詔手臂支上桌面,手握拳撐著自己的臉,歪著腦袋看馮依依:“做床帳,這樣不管天下雨,你都能看見星星,白天也能。”
“床帳?”馮依依不可思議,哪會有人拿這珍貴綾紗做床帳?
便是大戶家兒用作裳,也算是奢侈的。
婁詔從座上站起,兩步到了馮依依后,雙臂從馮依依腰間穿過。
馮依依子一僵,脖頸上能到婁詔落在的呼吸,他的下頜在的發上。
“你看,”婁詔雙手抓起綾紗,慢慢在馮依依面前拉起,“是不是很好看?”
馮依依點頭,纖背上后人,心中跳的厲害:“好看。”
婁詔一笑,垂眸就能看見馮依依輕扇的眼睫:“好看就用來做床帳,我想讓依依能看到星星。”
“這不是進貢皇宮的嗎?”馮依依又問,使團帶來的東西,能隨便取。
婁詔放下綾紗,改為圈上馮依依的細腰,薄趴去耳邊:“是給你的,為朝廷命,本絕不會同詹家父子那般。我想要什麼,自然是明正大。”
馮依依被攬住腰,頗為不自在的看看四下,幸而是水榭,有些遮擋。
“還有,你再看看箱子下面。”婁詔子前傾,一手摁在桌上,另一手握住子細腰。
馮依依一側臉,便看著婁詔那張好看到不像話的臉。
上往前一趴,離開婁詔前,馮依依從箱子底出一個繡枕。
繡枕上的花樣是馮依依從沒有見過的,有些異域的彩。一藥香氣鉆進鼻子,馮依依湊近繡枕,香氣正是里面散出。
清涼香氣瞬間游走,緒舒緩下來,心生愉悅。
“我問過天亦道長,你時常發噩夢該如何?”婁詔轉正對,刮著桌沿坐好,雙手扶上馮依依雙肩,“提了這種繡枕。”
馮依依抱著枕頭,垂下眼睫,瓷白臉上落下一片影:“你去西京是為了這個?”
接待使團自然不需要一個左相去西京,他說路上三天三夜,只帶回這兩樣東西,給的。
這兩樣,都可以幫助眠夢。
“把手給我。”婁詔抬起自己的手掌。
馮依依猶疑一瞬,手握著繡枕一角。那只好看的手就在眼前,以前總會拿手指去勾,期待他的回應。
兩人間靜默下來。
婁詔一直擎著手,風吹著他落在肩頭的發,執著想要等到天荒地老。
馮依依指尖微,松開繡枕,然后輕抬,最后搭上婁詔的手。
掌心落上,婁詔一怔,隨后輕輕笑開。
回應他了。
從京城的相遇,他強勢扣住,到放離開,繼而追去辛城,經歷種種,最終迎來好的開始。
“依依。”婁詔一把拉人懷,擁住,臉埋進子頸窩,貪婪吮吸。
馮依依懷里抱著繡枕,姿勢怪異的被抱住,腔中空氣出,不自在咳了兩聲。
。
國公府的針線婆子手藝了得,那片綾紗短短半日便制床幔。
到了晚上睡時,馮依依才發現這綾紗的真貌。
外頭點著燈,躺在床上,幔帳全部放下,深藍的綾紗像深邃夜空,而那些點綴的金線,真如繁星一般璀璨。
這樣,是被整座星空包圍。
西番的繡枕同樣有效,舒緩著人的神經,散發沁人心脾的藥香氣。若是睡,當真是一夜無夢。
這件事在府里傳開,幾個林家姑娘特意來看,林苑更是想賴在這里同馮依依一起睡。
此舉換來眾人一笑。
明日既是仲秋節,國公府幾位姑娘坐在一起說話,聊著即將進城的西番使團,花廳里笑聲一片。
馮依依倒也聽說過詹興朝的事,到底牽扯重大,永王不敢明目張膽的去順天府要人,只是暗中施。不過對方是婁詔,自然不會松手。
約,馮依依覺得婁詔似乎對永王有些某種敵意。
“聽說了沒,”林苑抬起臉,手里不忘剝著鹽焗南瓜子,“使團是由西番的一位皇子帶領,咱朝不會要派去一位公主和親吧?”
二姑娘林萍扔了瓜子皮,扯一笑:“咱朝可沒有適齡的公主。”
晏帝子嗣稀薄,兩位皇子皆才十一二歲,公主更小,七八歲。
幾位姑娘笑著,若真論起和親,到時候封一個皇室宗族子為公主,這種事也不是沒有。
“我倒聽說,那皇子曾與咱未過門大嫂過手。”三姑娘林蓉上話,眼中頗是一番敬佩,“咱家嫂子大勝,差點將那皇子生擒。”
這事說起來解氣,那西番常年擾盛朝邊境,仗著善騎,人兇狠,盛朝很是頭疼。幸虧宋家駐守,西番也從未得到好。
林苑子往前一湊,眼睛瞪圓:“說起來,這位大嫂咱都沒見過,不知是何模樣?”
幾個姑娘相互看看,皆是搖搖頭。
宋家的那位姑娘回京就一直病著,說是路上染上難治的疫病。
這時,梅媽媽進來,笑著給幾位小主子道安好。
“表小姐,婁家小姐給你的信,想約你明晚賞燈。”梅媽媽雙手遞上一枚信封,眼中帶著促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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