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事?”
婁詔指指樓梯口,道:“明湘在下面。方才街上,說著二層窗口的人是你,非要我上來找。可見,眼神確實比我好。”
婆子一見著況,便知道兩人是認識,遂往旁邊一站。
馮依依走出來,踩上過道,與婁詔保持些距離:“下次好不好?我還有件事要去做。”
婁詔也隨著馮依依,不與靠太近。聞言,當即猜到馮依依是要去做什麼。
方才過來,他可看得清楚,徐玨就在茶樓外的平座上。那不是在等馮依依,還能是誰?
好像頃刻間,所有人都知道他二人已經和離。
“過去看看,在戲坊看戲。”婁詔不慌不忙,“同說幾句話就。”
婁詔看著馮依依,見往平座那里看了眼,似乎在猶豫。
“當日你送的珍珠,我已經給了,一定囑咐我帶你過去,要跟你道謝。”婁詔手作請,正是引著馮依依下樓梯。
馮依依盯著腳下,一抿,終是踩上樓梯:“那便過去看看。”
婁詔頷首跟上,角微微一勾:“慢些。”
兩人同時走出茶樓,融街上人。
婁詔余中,徐玨立在二層平座,就眼睜睜看著他們二人離去。
由此,婁詔更加深信那個道理,這臉皮該厚還是得厚,不然機會可就落去別人手里。
林家的婆子一直跟在后,馮依依覺得不自在,好像時刻被人盯著一樣。
戲坊在街尾,京城繁華。之前一次來是躲躲藏藏,并未真的看清京城,如今倒覺得那句話說的不錯。
繁華盛世。
“你等一等。”婁詔手搭上馮依依小臂,制止前行。
馮依依不解,轉頭就見婁詔走去路旁攤子上。
“依依小姐,時候不早,是否該回去了?”婆子上前提醒,恭謹半垂著頭。
馮依依回頭,眉眼輕,聲音清婉:“老太君可規定我何時回去?”
婆子一怔,忙回道:“那倒未曾,奴婢只是怕外頭人雜,表小姐莫要被有些人……”
“我心中有數。”馮依依斷了婆子的話。
這些個高門大戶,連個下人都如此,是覺得馮依依現今寄人籬下?
正想著,婁詔已經走回,手里托著一個油紙包,下,郎君如玉,引了不子目。
“拿著。”婁詔到了馮依依旁,修長軀落下影,手中紙包送去手邊。
馮依依低頭看,紙包半開,里面盛著剛炒好的尖栗。
八月,正是吃尖栗的時節,賣栗小販支著大鐵鍋,底下生著小火,將尖栗與鹽一起翻炒。
馮依依聞到尖栗的香味兒,手里接過,道了聲謝。
兩人一起進了戲坊。
尚未開鑼,廳中的臺子上,伙計正在搬抬道。
看客們陸續座,喚了跑堂小二上茶水。
婁詔包了二層的包廂,帶著馮依依進去。位置很好,正對戲臺,桌上早就備好茶水。
“明湘呢?”馮依依進來,并沒有見到婁明湘。
婁詔正在跟隨從代什麼,聞言走過來坐下:“一會兒就來,你先坐坐。”
兩人坐下,戲臺子上敲了一聲響,然后一名伶人從簾后走出,手臂一抬,里吆喝一聲。
馮依依將尖栗放上桌,看著一顆顆圓滾滾的堅果。雖然好吃,但是殼太,剝起來實在費事。
剛想著,就見一直細長的手將整包尖栗拿走,抬頭看過去,就見婁詔出一粒尖栗。
“咔嚓”,一聲脆響,尖栗果殼在婁詔手里裂為兩半,里頭飽滿圓潤的果滾進他的掌心。
“給。”婁詔手過來,手掌心的栗送到馮依依面前。
馮依依一愣,盯著那顆栗,眼睛一抬,便撞進婁詔眸中:“我自己來。”
婁詔抓上馮依依的手腕,直接強將栗送進手里,眼角微垂:“我來。”
說完,婁詔收回手,繼續剝著剩下的尖栗。白皙細長的手指著堅果,指節用力,一聲聲的脆響,與臺下鑼鼓聲相混。
很快,馮依依面前小碟中裝滿了栗,再看婁詔面前,一攤子栗殼。
馮依依喜歡吃尖栗,除了苦的,什麼都吃。
婁詔話不多,總是低頭認真剝尖栗,用他那雙擺弄朝堂的手。
馮依依抓起一顆送進里,堅果脆,滿口留香。
突然,婁詔手一頓,眉間輕皺。
“怎麼了?”馮依依問。
“沒事。”婁詔淡淡一聲,隨后垂下手去,眼睛看去戲臺。
馮依依轉過,盯著婁詔那種手:“我看看。”
婁詔無所謂的抬起手,輕描淡寫:“只是手了一下。”
只見他好看的左手上,拇指被染紅,模糊一片。
馮依依掏出帕子,往人靠近些,仔細幫他著。也就看到,婁詔的指甲因為太用力而劈開,鮮正汩汩往外冒。
十指連心,只這樣看著就覺疼得不行。
“這,”馮依依不敢下手,抬眼看看婁詔,“我先幫你包起來,你回去上些藥。”
婁詔不再,任憑自己的手被馮依依握住,然后見將帕子疊好,一層層的為他包上。
其實,要說疼,他倒不至于忍不住,這點小傷兩日也就好了。但是他貪的溫暖,喜歡被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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