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順低下頭,輕聲道:“夫人,已經出府。”
婁詔轉回去,好似沒有聽到清順的話。
。
馮依依走上大街,漫天雨水織,仿若人的心緒,紛雜混。
畢竟是喜歡過,若說心中無波,那便是謊話。
只是過了這一時,以后應當會輕松。終可回到辛城,見到父親和桃桃。
獨自撐傘走在路,馮依依在想,只不過一紙放夫書,婁詔會不會認。沒有長輩的蓋印,沒有證人的在場。
現在也不想太多,馮依依想去一趟守備營,見見徐玨,做個告別。
守備營靠近北城門,是一座負責京城治安的軍隊。
馮依依找人捎了信進去,就在軍營對面的茶寮坐著等。
雨不見小,茶寮幾乎沒有客人,小二靠在門前,看著雨水嘆氣。這要是大晴天,買賣可就強多了。
這時,雨中大踏步跑來一人,二話沒說直接沖進茶寮,差點將小二撞到。
馮依依聽見聲響,抬頭看,進來的正是徐玨。
“你怎麼不撐傘,就淋著跑過來?”馮依依手探進袖口,想掏出帕子。
徐玨發梢滴著雨水,外衫幾乎淋,你兩步到了馮依依的桌前:“關語堂被抓了!”
“什麼?”馮依依攥著帕子的手到一半,僵在半空,“什麼被抓?”
“關語堂,”徐玨臉上一派認真,雨水沿著下頜滴下,“在順天府大牢。”
馮依依驚住,雙手摁著桌面站起,聲音染上微:“怎麼回事?”
徐玨站直子,緩了口氣:“方才我的弟兄從順天府回來,親眼看見關語堂進的大牢。說是……”
“說什麼?”馮依依心急如焚,明明昨日好好地,怎就關進大牢。
“罪名是污辱子。”徐玨低聲音,俊眉擰起。
“不會,這定然不可能!”馮依依一口否定,關語堂絕不可能污辱子。
拋卻他的人品,就是他當年的傷,怎麼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徐玨認為,一個壞蛋是不可能俠義救人,“可他是從那人房里拖出來的,那人哭哭啼啼的狀告他。”
馮依依深吸一氣,秀眼睛染上焦急:“不會的,不會的。”
“其實我猜到一個可能,”徐玨手過去,將馮依依摁回凳子上坐好,“恐怕事有些難辦。”
“你說。”馮依依強制自己鎮靜下來,把帕子遞給徐玨。
徐玨接過帕子,抹去臉上雨水,想了想又還了回去:“怕是和前日晚上,他救的那子有關。”
“李貞娘?”馮依依想起那個瘦小的子,嚇得胡言語,看上去不甚清醒。
“對,”徐玨拖了把凳子坐下,一只手臂搭在桌邊,“你看沒看見的腳?”
馮依依點頭,李貞娘的一雙腳是纏過的,非常小:“纏足,怎麼了?”
“要是我沒猜錯,是哪家權貴專門買來的,”徐玨道,“形瘦小,應當是個舞姬。”
“舞姬?”馮依依并不知曉這些事,想那小小板,完全不如戲臺上的伶人。腳裹那樣,如何跳舞?
徐玨額頭,甩掉指尖的水滴:“京城表面繁華,中各種腐朽,你可知金盤舞?”
“便是子在金盤上跳舞?”馮依依吃驚不小,本以為只是傳言,卻不想真有其事。
“是,”徐玨點頭,手指敲著桌面,“那李貞娘一雙三寸足,形瘦小,必是送進京城,為那些權貴金盤起舞。”
這樣一說,馮依依心中便明了幾分:“大哥得罪了那人,因此給誣告扣上罪名,想著教出李貞娘?”
“差不多,”徐玨冷笑一聲,眼中閃過譏諷,“但是出人,關語堂也不一定能活。”
事總是這樣黑暗,平頭百姓在權貴眼中就是低賤螻蟻,可隨意踐踏。
馮依依站起來,從桌旁拿起雨傘:“我想去看看大哥,你能幫我進去嗎?”
“你別去,”徐玨站起來,一把拉住要走的馮依依,“不知道這事的深淺,你別扯進去,沒有好。”
馮依依微一愣,徐玨的話讓想起自己現在的份。若是一個不慎,和馮宏達就會被仇家察覺。
徐玨自然猜到馮依依難,也不多問,只道:“你去客棧等著,我幫你進去問問。”
“徐玨,辛苦你了。”馮依依道謝。
“瞧,”徐玨認命的攤開雙手,笑笑,“你總是從我上占便宜。以前還會塞塊糖怡,如今就一聲辛苦。”
“好,”馮依依拍了下徐玨的手,“我給你做紅豆餅,以前嬸嬸教的,我都記得。”
徐玨舒了口氣,手掌落上馮依依肩頭,話語中幾分叮嚀:“回去等著,千萬別跑。”
從茶寮分開,馮依依回了袁掌柜的客棧,徐玨去了順天府大牢。
雨勢更大,天就像是破了一個窟窿,雨水嘩嘩下泄。
徐玨因為被罰的原因,現在進順天府也算方便,找了個理由便去了牢房。
結果被告知,關語堂并不在牢房,現已押到刑室審訊。
徐玨不皺眉,料想關語堂怕是要一些皮之苦。而他是守備營的人,刑室自然是進不去的。
如此,只能打點一下,拖人進去問了況,看能否通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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