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再無話了。他們從里到外在都無比契合,世上絕無僅有。
回過神,周旋說:“對了,周納應該快來北京了吧?”
白行樾拎起手機,下床去客廳倒水喝:“明天下午。我去車站接他。”
“他和知琦沒一道回來嗎?”
“應該沒。”
周旋沒多問。
周納高考后,拖著一個行李箱從家出發,和彭知琦玩了一整個暑假,從這座城市輾轉到那座城市,朋友圈隔幾天換個IP。
眼看要開學了,總算收心,來北京準備校。
周旋想了想說:“他們兩個沒……”
白行樾倒水的作一停,無端笑出一聲,明知故問:“沒什麼?”
周旋沒繼續往下說:“總之,如果真發生點什麼,你記得提醒他做措施。”
“他心里有數。”白行樾說,“這年齡段是氣方剛,但不無知。”
周旋笑說:“白老師,那你十八歲的時候,也這麼氣方剛嗎?”
白行樾要笑不笑:“我那會兒要是遇見你,沒準會。”
“當時我才十二歲,未年。”
“知道還提。”
他手機放在吧臺上,角度傾斜,剛好從下往上看到腹,逆著,塊塊分明。
當前,周旋看了會,兩指按住按鍵,截圖留念。
周旋把視頻頁面最小化,看天氣預報:“北京明天有雨,出門記得帶把傘。”
白行樾順這話囑咐:“你那兒紫外線強度高,記得防曬。”
周旋加深笑意,確定以及肯定:“你也想我了。”
白行樾坦言:“不想你,為什麼看另一個地方的天氣預報?”
-
隔天下午,高鐵站停車場,周納離遠瞧見倚在車旁的白行樾,笑著招招手,喊出聲:“姐夫——”
周納繞過熙攘人群,拖著滿紙的黑行李箱,大步流星跑過來。
有段日子沒見,白行樾打量他,溫和道:“黑了不。”
周納笑得粲然:“前幾天我和在敦煌,蹲點拍魔鬼城的日出來著,沙漠里實在太曬了,涂一百個防曬霜都不管用。”
白行樾說:“彭知琦哪兒去了?”
周納說:“順道去看爸了,開學前兩天回北京。”
白行樾將他的東西塞進后備箱:“不?先帶你去吃飯。”
周納坐進車里:“我想吃烤鴨。”
“。”白行樾提前訂位置。
路上,周納給周旋打微信電話,打兩遍沒人接,知道那邊不容易上網,放棄了。
周納有點惋惜地說:“本來還想著,我姐能目送我進大學校門,畢竟人生第一次,總得有點儀式。”
白行樾說:“以后你還有很多個第一次,不差這次。”
周納轉念說:“沒關系,這不有姐夫你嗎?你倆派出一個做代表就行。”
周納一口一個“姐夫”,白行樾并非不用,說:“趁開學前,帶你四玩玩兒。”
周納立馬來了興致:“行啊,我還沒逛過北京呢。”
吃過飯,白行樾帶他回家,將人安頓到客臥。
阿姨提前把房間里里外外清掃一遍,換了新的床單被罩。周納仰躺在床上,整個人陷進去,聞到一被曬過的味道,很溫暖。
白行樾還有事,得去事務所一趟,把門卡和信用卡給他:“待不住就下樓逛一圈,想買什麼買什麼,記得早點兒回來。”
周納沒同白行樾客氣,笑著說:“放心吧姐夫,我保證不給你添。”
-
云南洱源縣,氣候依舊悶熱難耐,多云轉。
這次發掘的是初唐時期的古墓,出土了不南詔風格的陶和金屬,千年前盛行佛教文化,底部鐫刻了蓮花花紋,很有研究價值。
地底環境極差,像待在熱的火爐里,久了容易不過氣。
隊伍分幾組,班下去。跟周旋同組的有三個男生和一個生,都畢業不久,經驗不是特別多,做起事來畏手畏腳,效率低。
生胡明黎,戴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看周旋有點冷淡,一直不太敢接近。
周旋停下來等胡明黎一起走,笑說:“我們盡快把工作做完,也能盡快出去。”
沒想到會主搭話,胡明黎怔了一下,忙應道:“好,我一定不會拖大家后的。”
周旋恤:“沒事,慢慢來。”
胡明黎說:“那個,覺你好練呀……像從業很多年的樣子,怪不得隊讓你帶著我們。”
周旋笑笑,沒說什麼。
在底下待了兩個小時左右,已經快到極限,幾人腦門都覆了層薄薄的汗,面泛白,隨時有可能因缺氧而暈眩。
周旋沒給胡明黎分配太多活,和房鵬的男生一起,將出土的文封進封箱;另外兩個男生使勁一抬,把箱子放到臺上,等專業的運送師傅進來搬走。
又過了幾分鐘,手頭的工作告一段落,幾人出去了。
周旋回到暫時歇腳的帳篷,一口氣摘掉口罩和手套,湊到風扇旁邊吹風,又喝了口冰水,才慢慢覺活過來了。
帳篷外有腳步聲,胡明黎站在擋簾邊上,試探著說:“我能進來嗎?”
周旋過去掀開擋簾。
胡明黎捧著一盒果切和兩袋冰塊,笑說:“喏,給你的。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周旋說:“我其實也沒做什麼。”
胡明黎待人太客氣,像在刻意討好,讓周旋覺得不太自在,但沒表現出來,只當是初來乍到,想找個人作伴,當飯搭子。
聊了沒幾句,胡明黎把東西放到桌上,離開了。
周旋叉起一塊蘋果,放進里咀嚼,還沒咽下,手機震了幾聲。
難得有信號,今早周旋給白行樾發過消息,說下午和明天不是的班次,休息一天半。
白行樾算準時間打來的。
周旋拿巾了下手,指腹劃向接聽鍵。
聽筒里,喧囂聲耳,白行樾清潤的嗓音落地:“忙完了?”
“剛忙完,準備回去了。”周旋笑說,“你在哪?覺你那邊好吵。”
白行樾沒搭腔,說:“周納在家住了幾日,昨天已經校了。”
周旋說:“他跟我說了,怕我上不了網,特意發的短信——這陣子辛苦你了,還得空幫我照顧他。”
白行樾笑了聲:“打算怎麼犒勞我?”
周旋輕摳一下手指肚,有意無意說:“等見面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
白行樾答應了。
各自安靜了一會,周旋聽到約約的廣播音,機械的聲,很耳。
聽不太清,想問些什麼,白行樾忽說:“你那兒天氣怎麼樣?”
周旋出了帳篷,抬頭看,前一秒還烏云布,下一秒艷高照,無風無浪,壯的榕樹和比人高的野芭蕉長在河谷。
白腰雨燕在高空群盤旋。
周旋輕聲說:“還不錯,意外地沒下雨,是晴天。北京天氣怎麼樣?”
白行樾說:“不知道。”
這三個字好像已經了他們之間的暗號,意義和機只有彼此知曉。
周旋虛抓了下空氣,一顆心臟砰砰跳,快要蹦出嗓子眼,有什麼答案呼之出。
周旋篤定地問:“你在哪?”
白行樾似是笑了笑,篤定地回答:“機場。”
“哪的機場?”
“云南大理。”
第58章 我現在很想吻你
這邊的營地離市區不算太遠,通也比熱城方便。
周旋回去洗過澡,換服,包車去大理,趕慢趕,走高速大概一個半小時。
路上,周旋飄忽不定,腦子里反復演練,等等見到白行樾,第一時間該說什麼做什麼。
等快到了,反倒靜下心。或者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只用力抱住他,就已經很好。
白行樾沒住酒店,在洱海周邊的雙廊古鎮訂了家民宿,極簡侘寂風,落地窗海景,裝修風格有點像在熱城第一次見到他時,住的那家星級酒店。
過往那些回憶水一樣涌上來,翻來覆去。周旋只能想到和白行樾有關的片段,歷歷在目。
一進門,周旋不管不顧,騰空撲在他上,雙纏住他的腰,把自己的溫傳遞過去。
白行樾穩穩抱住,扣住的腰和部。兩人對視了短暫幾秒,什麼都沒說,直接擁吻在一起,用最原始的肢作表達思念。
周旋后背著冰涼的墻面,前是他,像沉浸在水深火熱當中,難自。
進行到一半,白行樾仍舊嵌里,也不出來,將整個翻轉,一步步推到落地窗前。
周旋微瞇著眼,呼吸急促,離遠看著外面一無際的海平面,和窗戶上疊的那道影子。
白行樾稍微垂下頭,在耳邊說:“我到了,你有多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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