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不聲看了人一眼,收回目,徑自走向周旋:“有沒有什麼能眼的?”
周旋說:“沒有。”
白行樾旁若無人地攬過的腰:“那走吧。去別家看看。”
“等一下。”
周旋看向老板,替人說話:“緬甸翡翠種水好,你這塊從澤到質地沒眼看,連邊角料都夠不上,進價八百不能再多。”
老板的臉黑了又紅,一時無法反駁。
周旋平靜地說:“東西有問題就別怪別人指出來。而且,做生意的哪個不是和氣生財?”
周旋點到即止,臨走前,對人笑了笑。
人回以一笑,裝作不經意看邊的人,白行樾視若無睹。
出了店鋪,周旋把這段曲拋到腦后,笑問:“我們還去哪?”
白行樾反問:“你想去什麼地方?”
周旋突發奇想:“想去逛夜市。前面正好有條文化街。”
這附近都是人行道,車停在了地庫。白行樾說:“在這兒等我,我去取車。”
十分鐘后,白行樾驅車過來,周旋不在原地,在街對面的路標底下,正和一個做街頭采訪的生說著話,旁邊架了個攝影機。
離得不遠,他能聽清們在聊什麼。
生問起的年齡、職業、理想型。
回答到最后一個問題,周旋笑著說:“我沒設想過自己的理想型是什麼樣。如果非要回答,大概就是那種,外在冷漠,里很細心,對我也很包容。我能在他那得到全部的信任和安全。”
生說:“那對外表有沒有什麼要求?”
“長相好,材更好;個子很高,185上下。”
生說:“你剛剛說,你已經有男朋友啦?”
周旋笑說:“對。我男朋友就是我的理想型。”
白行樾手搭方向盤,目鎖住,自然而然想起昨晚。
聽他說完那句話,周旋好一會沒出聲,用一種鄭重到虔誠的語氣,很輕地說:“白行樾,往后我不會再上其他人。”
擲地有聲,同樣給他承諾,比直接說更有份量。
白行樾說:“我知道。”
第51章 棲息地永不會變
周一得返校,待不了幾天,周旋在星期日晚上回北京。
走前,月經突然造訪,渾酸疼難。周旋臉差,胃口也不好,一整天幾乎沒吃東西。
白行樾送到機場,要買張機票陪回去,被周旋阻攔:“別折騰了,你送完我還得回來,太麻煩。”
那趟航班沒票了,白行樾說:“換個時間段?”
周旋說:“這趟是今天最后一班。”
白行樾沒再堅持。
周旋和他待到最后一刻才登機,全程兩個多小時,一路睡過來的,回到住喝了杯熱巧克力,舒服不。
林立靜和遠在西安的丁斯奇視過頻,從臥室出來,打了個哈欠:“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呢。”
周旋捧著杯子,往里吹氣:“明天還有事,怎麼樣都得回。”
林立靜湊過來,輕撞了下肩膀:“聽出來了,話里話外濃濃的不愿。”
周旋笑而不語。
和白行樾如今,既在瘋狂忘我的熱期,又像細水長流,再不舍得也不急這一時。慢慢來,還有的是時間。
林立靜想到自己,嘆了口氣:“周旋,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周旋說:“羨慕我什麼?”
“你能和白老師朝夕相啊——我和師兄一直異地,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你倆今后一點打算都沒有嗎?”
“那倒不至于。”林立靜說,“他明年才畢業,我們打算進同一個考古隊,以后做一對考古雙俠,他去哪我去哪。”
周旋被這比喻逗笑:“聽上去不錯,很神仙眷。”
林立靜問:“對了,考古研究所那邊,月末就考試了吧?你準備得怎麼樣?”
周旋說:“應該沒問題。”
“等你職以后,又得常年泡在荒郊野外了。”林立靜說,“你和白老師聊過這事嗎?”
“不用聊,他知道我們的工作質。”
“我是覺得哈,兩個人在一起,要是一直有人單方面妥協,長久下去會出問題的。”林立靜說,“你是不知道,前段時間王隊他老婆來了,跟王隊大吵了一架……那架勢,把隊里人嚇一跳。兩個人分居太久,果然哪哪兒都不和諧。”
周旋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當初和寧夷然分手,確實有這方面原因——兩個人看似都退一步,實際誰都不肯為對方妥協,只會越來越累。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和白行樾之間不會出現這種患。
他們都懂彼此存在于這個世上的意義,人活著不要有,還有其他方面。
是聚集,是放任,也是全。他們都能給彼此搭建更廣闊更自由的空間,也都知道,棲息地永不會變。
提到王玄,林立靜話多起來:“你知道王隊他老婆為什麼和他吵架嗎?”
周旋說:“為什麼?”
“王隊一直不太舒服,之前去市里醫院查,好像查出腦子里長了個東西……他老婆知道了,他趕回北京復查,王隊手頭一攤事兒,一拖再拖。”
周旋沉默了一會,說:“希是虛驚一場。”
林立靜也沉默了,摟著的胳膊,好幾分鐘沒說話。
在客廳待到深夜,等白行樾忙完,周旋帶著筆記本回房,靠坐在床頭,邊和他打語音,邊瀏覽北京的購房信息。
白行樾剛洗過澡,無聲地吐出一口煙圈,說:“你要買房?”
周旋開了揚聲,把手機擱到床上:“有這個打算。在外這麼多年,還是想有個屬于自己的地方。”
“看中哪套樓盤了?”
“還沒定。”周旋說,“大概率在四五環選個老破小,到時重新裝修一下。”
“錢夠嗎?”
“首付和裝修夠了。”
當初在寧夷然邊,跟著學投資學理財學炒,這兩年錢滾錢,也攢下不。
白行樾沒直接手:“以后我幫你做室設計。”
“出場費多?我上次搜百度,搜到了你的詞條。”周旋開玩笑,“白老師太大牌了,我請不起。”
白行樾笑了聲,說:“一條龍服務。免費。”
“那行,我考慮考慮。”
“怎麼,免費的反倒慎重了?”白行樾說,“你要實在想付費,償也行。”
周旋清清嗓子:“我要睡了。晚安,你也早點睡。”
切斷通話前,聽見他似有若無的低笑聲,耳,磨得人心里發。
-
白行樾這趟出差比預計久,半個多月了還沒回。
周旋每晚固定給他打個語音,睡前隨便聊點什麼;有時什麼都不說,各忙各的,還是很這段時間,每分每秒都被拉長。
月末,研究所的考試和學校答辯排在了前后兩天,周旋一口氣忙完這兩件事,總算有機會歇氣,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趁正式離校前,一群玩得好的同學找機會聚了聚,喝酒唱K,玩了個通宵。
周旋沒喝太多酒,隔天照常起床,吃過午飯,打算去趟北大腫瘤醫院。
前幾天,王玄拗不過妻子,丟下營地那堆人和事,空回北京做檢查。檢查結果出來,不好也不壞——腦里長了個良垂瘤,需要盡快做開顱手,把瘤切除。
王玄被妻子勒令暫停所有工作,留在北京治病。
周旋收拾完,正要出門,恰巧手機響了。
一看是白行樾,幾乎是笑著接通了:“你這會怎麼有空了?”
兩人微信聊得不多,但都清楚對方每日的行程。一般這個點,他不是在開會,就是在楊浦的施工現場盯設計。
聽
筒里,白行樾嗓音偏沉:“想我了麼?”
周旋大方承認:“想。”知道他明天就回來了,問,“你收拾行李了嗎?”
白行樾“嗯”了聲。
周旋說:“明天我去機場接你,多晚都去。”
“接就行了?”
“那你還想要什麼?”
“你說呢。”
周旋輕撓了下機,沒說話。
白行樾說:“等見到了,記得好好表現。”
隔道屏幕,周旋比平常直接,放緩語速:“好,一定包你滿意。”
他呼吸似乎了一下。
過幾秒,白行樾說:“北京天氣好麼?”
周旋瞟一眼外面,說:“還不錯。上海呢?”
“不知道。”
住的樓層不高,剛好看到道邊那棵槐樹,淡白花苞,圓錐花序,被風吹得一漾一漾。
聽見白行樾那邊同樣有微弱的風聲。
周旋意識到什麼,篤定地問:“你現在在哪?”
白行樾說:“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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