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一聽裴氏這麼問,便知道了的意思。
不管葉緋霜有沒有鼓鄭茜靜私奔,裴氏就是要“有”。
殷氏想,長房現在不愿意幫鄭予的仕途運作。但自己若是出了一份力,得了裴氏的好,說不定長房就愿意幫忙了呢?
堂堂國公爺一發話,別說知縣了,說不定知州知府都是做得的。
思及此,殷氏再沒猶豫,立刻看向葉緋霜:“五姑娘,你不會是故意害二姑娘的吧?你自己被陳家退了婚壞了名聲,于是也想讓二姑娘犯下大錯,這樣就沒人顧得上說你了,所以才煽跟人私奔?嘖嘖嘖,五姑娘,你這種歹毒心思可要不得啊。”
葉緋霜冷眼覷著殷氏:“六嬸說得頭頭是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二姑娘子又溫和又嫻靜,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若不是有人刻意鼓,怎麼會干出私奔這麼出格的事呢?五姑娘,事到如今你就承認了吧。大嫂剛不是說了嗎,念在你年紀小,會給你改正的機會的。”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邊有人高喊:“有消息了!”
裴氏一喜,以為是鄭家人找到鄭茜靜了,可誰知進來的卻是謝家的人。
那人朝謝四爺拱手道:“打聽到了,李家屯的一戶村民說三天前有一對年輕男去他們家借宿。我們拿畫像讓對方辨認,的確是鄭二姑娘無疑,而且他們晚上還睡了一間屋子!”
宛如一道驚雷劈了下來,裴氏子一晃,差點厥過去。
太夫人臉刷白,喃喃罵道:“這,這……我鄭家怎會出這樣的子!”
“實在是太不統了!這種子,我謝家斷不能要。”謝四爺搖頭道,“等天一亮,我便會寫信奏明圣上!”
盧氏聞言,心中大駭。
完了,屆時皇上必定龍大怒,那三老爺的升遷……
事到如今,鄭茜靜和人私奔的事是確鑿無疑了,說不定還婚前失貞了。
殷氏頓時更有底氣了:“五姑娘,都怪你!就是你帶壞了二姑娘!你趕說實話吧,二姑娘到底往哪兒去了?早些把人找回來,還能及時止損!”
裴氏同樣冷眼看著葉緋霜,并沒有制止殷氏的問。
事已經到了這一步,哪怕鄭茜靜被找回來,也是活罪難逃。
不行,必須得替兒找一個墊背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頭去死!
“二姐姐就是心不好,自己想出門走走罷了。六嬸怎的非得認定二姐姐是和人私奔了呢?還非得說我是主使?”
殷氏想,都這個時候了,不再加一把柴是不行了。
既然已經決定向長房表忠心,那不如就把事做得絕一點。
于是殷氏道:“因為我親耳聽見你和二姑娘說了!”
頓時,廳中無數雙眼睛全都看向了殷氏。
殷氏振振有詞:“前些日子,我路過清風亭,聽見你和二姑娘說,要是真不想嫁,不如跑了。反正那男的對二姑娘有意思,他定會愿意的!這不,二姑娘轉頭就和人跑了!你還說不是你做的!”
太夫人見殷氏這般煞有其事,立刻問道:“五丫頭,可是如此?”
“果然是你!”裴氏怒道,“我就說靜娘不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原來是被你所害!”
“是啊,二姑娘大家閨秀,心單純,哪里比得上那些鄉野長大的無賴,沒臉沒皮,不知恥!”殷氏對太夫人和謝家人道,“我們二姑娘也是讓人給騙了,拿人家當親妹妹,誰知人家拿當擋箭牌呢。唉,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六嬸,我再問一遍,你確定我是那麼和二姐姐說的?”葉緋霜并沒有因為殷氏的指認而出毫慌,“等二姐姐回來,我可要讓和你對質的。”
殷氏拍著脯:“我親耳所聞,絕無虛言!”
人都是自私的,哪有什麼姐妹深?鄭茜靜回來后,為了活命,也肯定會把事推到葉緋霜上的。
即便不這麼做,裴氏也會讓這麼做。
所以殷氏依舊無比篤定。
“真是讓人開眼界。”謝家姑母的嘲諷都掩飾不住了,“果然上行下效,有那樣的老太太,下頭的姑娘們也一個比一個厲害!知道的這是百年鄭府,不知道的還當是什麼虎狼窩呢!”
“把這個黑心肝的東西給我帶下去!”裴氏指著葉緋霜下令,“等靜娘他們回來,再行定奪!”
正說著,外邊雨聲漸小,便顯得一串紛踏的腳步聲格外清晰。
“回來了,二公子回來了!”一個謝家隨從進來通報,“還帶回了鄭二姑娘!”
鄭家人心頭齊齊一凜,謝家人則是大喜:“只有鄭二姑娘?還有沒有旁人?”
“還有個男人!”
殷氏登時向葉緋霜發難:“五姑娘,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太夫人經不住這樣的打擊,差點暈過去。族長夫人及時給喂了一顆丸藥,才把這口氣緩過來。
裴氏則是又喜又氣,但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葉緋霜轉往外看去,果然看見了面十分難看的謝珩,還有搖搖墜、一步三晃的鄭茜靜。
他們后邊還有一個人。雖然他穿著普通的裳、黑面巾擋著臉,但是出的一雙眼彩奪目。
和葉緋霜對上視線,他立刻彎了眼睛。
“阿姐,你代的事我都辦好啦。”蕭序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鄭茜靜上,低聲對葉緋霜說,“但是我去的還是晚了那麼一點點,你別生氣啊。”
他服和頭發都了,像只落水小狗。葉緋霜忙道:“你趕回去換裳吧,別風寒了。”
“不打。”蕭序抱著刀,像是個普通的鄭家護衛一樣,“我陪阿姐看戲。”
謝家姑母質問鄭茜靜:“和你一起私奔的夫呢?”
鄭茜靜白著臉哆嗦了一下,沒說話。
謝家姑母問謝珩:“二郎,你說!”
謝珩臉黑得像鍋底:“他了傷,正在理。”
謝家姑母冷笑:“這種人還有臉理傷口?沒當場打死就算他命大了!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一會兒有他好的!”
葉緋霜看向蕭序,挑了下眉,蕭序立刻低聲道:“阿姐,這謝珩就是個莽夫!但凡我再去得晚一點點,程鈺就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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