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杉目落在了桌上的那只木雕小狗上，態度嚴謹地說道：“分況。”

賀北崢問道：“怎麼個分法兒？”

“像今晚這種況，你在不知的況下，被騙去相親，我不會不開心。”姜南杉的聲音輕而緩，“但如果你是自愿去相親的，我可能會……”

聽到頓住了聲音，賀北崢追問道：“可能會什麼？”

姜南杉無聲嘆息，“我可能會后退吧。”

跟賀北崢重新在一起的力很大，沒有堅強的后盾，唯一的勇氣來源于賀北崢的堅定，如果他搖了的話，那一定會逃得遠遠的。

“我表現得很明顯了。”賀北崢說，“你知道的，我不會去相親。”

姜南杉點了點頭，意識到他看不到，又嗯了聲。

賀北崢聲音沾了酒氣，聽上去有些沉悶，“姜南杉，我現在心不是很好。”

“我聽出來了。”姜南杉猜測道：“你是跟你爸吵架了嗎？”

“不算吵，我只是跟他攤牌了。”

“攤牌？”

賀北崢嗯了聲，“我說再騙我去相親，我就撂攤子不干了。”

姜南杉輕蹙起眉，“賀北崢，你很累嗎？”

“嗯？”賀北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意思。

姜南杉說道：“你好像并不想為安晟集團的總裁，是因為工作很累，力很大嗎？”

賀北崢很輕地笑了聲，“心疼我了？”

那聲輕笑穿過手機傳到姜南杉耳朵里，像是有一羽輕掃過的耳廓，的。

賀北崢沒等的回復，不想太，低聲跟解釋道：

“沒有不想接管公司，運籌帷幄的覺還不錯，集團總裁這個位置給了我施展的空間。我之所以說撂攤子，是為了威脅我爸。”

姜南杉嗯了聲，“那…那萬一你爸一怒之下罷了你的職怎麼辦？”

“罷就罷唄。”賀北崢說，“他罷了我的職，我就另立門戶。”

姜南杉考慮的很全面，“可是另立門戶的話，需要人脈資源，離開安晟，大把的人脈資源也就沒有了。你爸要是生你的氣，給你使絆子，你白手起家會更難。”

賀北崢代了這種假設中。

“放心，這幾年我積攢了不我自己的人脈，就是為了制集團那幫老狐貍。再說了，我背后還有我外公，他老人家的實力不比賀遠山弱。總之，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委屈。”

他這話說得順口，說完又找補了一句：“如果咱倆還有可能的話。”

姜南杉的心頭就像是一片被海水撲過的沙灘，滲海水，慢慢變得。

賀北崢沉默片刻后，借著酒意跟說，“姜南杉，我不應該在你提分手后放狠話。我后來經常想，如果我沒說那些傷人的話，我出國前一晚給你打過去的那通電話，你是不是就會接了。”

姜南杉沒應聲。

就算他那晚沒說那些話，也不會接的。

因為知道只要是接了，就舍不得他離開了，那之前狠下心來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賀北崢仰頭靠在沙發上，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燈。

“只要你接，我就不認分手了。”

姜南杉眼眶氤氳出水汽，酸的緒如同蔓藤一般纏裹住的心臟。

緩了好一會兒，才咽下那哽咽，“你今晚喝酒了，對嗎？”

賀北崢嗯了聲，“喝的不多，但是喝的急了點，有點頭暈。”

“那你早點休息。”姜南杉說，“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賀北崢輕哼一聲，“算你還算有良心，還記得欠我的一頓飯。”

“沒忘。”姜南杉聲音的聲音比平時要很多，“早點睡，我掛了。”

賀北崢倒在了沙發上，“你還沒有跟我說晚安。”

躺著的姿勢聲音更低沉一些，帶著淺淺的倦意，讓人能覺到他此刻的狀態并不算太好。

“賀北崢。”姜南杉輕聲喚他的名字，“你現在心好點了嗎？”

賀北崢的意識已經被酒意熏染的混沌，聲線微啞，“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來見我嗎？”

姜南杉心跳驟然加快，就在沖要問“你在哪兒”時，賀北崢先開了口，“不要你過來見我了，我很困，要睡了。”

姜南杉沉默幾秒，嗯了聲，“晚安。”

掛斷電話后，姜南杉收到了程柏川的信息，是他發過來的賀遠山的聯系方式。

回復了句謝謝。

程柏川說不客氣，“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跟我提。”

姜南杉回了個好字，將手機放在了桌上。

吹干頭發后，姜南杉躺在床上遲遲睡不著，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

跟賀北崢分手后的那個暑假，越了大半個世界飛到了國去見他，那是第一次獨自一個人出國，直飛十幾個小時都沒有合眼。

去之前沒想著跟他見面，只是想去看看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那天很巧，從賀北崢國外朋友發在社平臺上的照片和定位得知，他去參加了朋友舉辦的泳池派對。

現場很熱鬧，五彩斑斕的燈在黑夜中閃耀，映在泳池水面，群結隊的靚帥哥在勁的音樂聲中，跳進水花四濺的狂歡中。

時隔將近四個月，隔著很遠的一段距離再次看到了他。

賀北崢坐在躺椅上翻看手機，旁邊躺椅上坐著一個金發，手里拿著一杯香檳酒，將頭湊過去看他的手機。

賀北崢將手機朝面前遞了遞，不知道說到了什麼，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當在場的人舉杯喊Ken時，看著被簇擁在中心的賀北崢，才知道原來Ken是他的英文名。

無論在哪兒他都是耀眼的存在，他已經從失中走出來了，能跟不同的人打一片，可以很好地融新的環境。

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跟談，這就是他高考結束后應有的生活。

肆意熱鬧，接不同的人群，驗不同的文化，探索無限種可能。

見到他的那刻，沒有哭，只為他到高興。

但在機場里，坐在座椅上候機時，意遲鈍地涌上心頭，眼淚瞬間涌出了眼眶。

哭的很厲害，本抑不住，哭得傷心又狼狽，了眼淚又鼻涕。

曾經的記憶一幕幕閃現在腦海，那時清楚地意識到，在往后的人生中，不會再遇到賀北崢了。

想著想著，姜南杉就陷了困倦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只是沒睡多長時間，就被手機鈴聲給喚醒。

將近凌晨，原本以為這個時間點是醫院打過來的，沒想到來電顯示是賀北崢。

姜南杉劃開接聽，“喂。”

電話那端有微弱的風聲，“我想見你。”

姜南杉有點懵，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了。

坐起來，“你…你在哪兒？”

“你家樓下。”賀北崢問道：“你住幾零幾？”

睡意與混的思緒織，姜南杉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先開了口，“1602。”

賀北崢：“我上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