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downtown的路上,以為陸之奚會想要問什麼關于陳佳杰的事,但他卻沒提一個字,而是照常問這幾天過得怎麼樣,聊一些日常的話題。
“你有別的想問的嗎?”
蔣螢側過頭看他,主開口。
“沒有。”他直視前方,認真開車,“知道你這幾天過得高興就夠了。”
車開進一高檔大樓,一踏進公寓,蔣螢往里掃了一眼,立刻晃神。
——這間公寓跟他當年在北京的那一實在太像了。
不僅是格局相似,就連裝修都是同樣的風格,如果沒記錯的話,地毯和沙發這些家應該都是相同的款式。在寬屏電視下方還擺著游戲機,不過機型已經是最新款,不再是當年他們玩得那一代。
陸之奚領在房子里轉了一圈。
“那間是書房,往左是臥室,另外兩個房間被改了休息室和電影房.....吃完飯后,你可以打游戲或者到書房看書,如果累了也可以睡一下。”
陸之奚今天親自下廚,按照的口味做了一桌好菜,等吃飽喝足后,他又開始準備甜點,讓蔣螢自己先去客廳休息。
已經很久不打游戲了,翻看了一下客廳里放著的游戲碟又放下,見陸之奚還在廚房忙碌,百無聊賴之下走去了書房。
這間書房很空曠,灰白的墻面和素地毯讓這里看起來有點兒像冷清封閉的監獄。
里面的陳設也十分簡單,墻邊放置著一張棕單人沙發,落地閱讀燈和高腳木凳挨放置,木凳上擺放著一個煙灰缸。
只有一本書被放在了沙發上,應該是陸之奚不久前才翻閱過的,其他書籍被心收在了一側的深書柜上,用薄毯覆蓋。
蔣螢覺得沙發上那本書看上去有點兒悉。
怎麼像年前賣出去的那本舊版的《文學與惡》?
走過去將書拿起,翻開封面后,目落在扉頁上。
瞬間愣住。
細碎的灰燼隨著書頁被翻而灑在空中,香煙燃盡的灰敗氣息鉆的鼻尖。
本該是潔白的紙張已經被灰黑的煙屑污染,痕跡混得令人目驚心,而最濃重的污黑落在寫于扉頁的名字上。
——Ying Jiang。
的名字。
這是賣出去的舊書。
紙頁里是陸之奚涂上的煙灰。
混的、濃黑的痕跡正無聲地向展某種晦暗冷酷的緒。
蔣螢到十分驚愕。
的目移轉到一側被毯蓋住的書堆上,隨后手扯下了毯子,果然看見了自己這兩年賣出的所有舊書。
拿起一本又一本,翻開封皮看扉頁。
無一例外。
被煙頭燙過的黑的焦痕、灰燼構的錯無章線條,像某種危險的符號,險惡又沉默地環繞在的名字四周。
“你想要現在吃甜點嗎?”
陸之奚忽然出現在了書房門口。他看見蔣螢把書頁打開,卻并沒有什麼意外的表,語氣平靜地跟說甜點有烤布蕾、泡芙和蘋果派。
他實在是太過平靜了,顯得蔣螢的驚慌失措有點兒大驚小怪。
“我覺得可以等會兒再吃甜點。”遲疑地說,“你能不能先說一下這些書......不,說一下這上面的痕跡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我煙的時候在想什麼嗎?我就在想這個。”
陸之奚回答。
“你覺得這些痕跡意味著什麼,那就是什麼。”
圖像在某種程度上和沙盤游戲一樣,有某種象征意義,清晰直白地表達人的思想和緒。
蔣螢看看他又看看翻開的書頁,用不確定的語氣說:“......我看見了憤怒。”
站在門口的人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他靜靜地聽著。
“還有混、失控......”
當緩慢地尋找著合適的措辭時,陸之奚也走到了面前。
“你說得都沒錯。”
他仍然用那種平靜得過分的態度坦然承認。
天已經徹底黑了,窗外是斑斕絢麗的城市夜景,公路如五十的燈帶織在一起,所有喧囂都被屏蔽在外。
書房一片沉寂,落地閱讀燈將兩人的影子投在墻面,男人的影仿佛要將徹底吞噬。
蔣螢下意識退后了一步,“你明明說過這段時間你到很開心。”
“是的,能讓你過得快樂,我就很開心,我并沒有騙你。只不過......”
陸之奚察覺到了的張,放聲音。
“你現在還能明白那種又又恨的嗎?”
蔣螢愣住了。
他們很悉這句話,因為當年對他說過一樣的。
陸之奚終于向說出了自己這些年的真實。
“你讓我去過自己的生活,但除了你,我什麼都不想要,所以我過得很痛苦。
“可是沒有我,你過得很好,這讓我尋找你都是有罪的。但我太想你了,我該怎麼辦呢?我只能努力地找到和你偶遇的機會,至這不違背你的意愿。偏偏老天都不站在我這邊,我無數次踏進你常去的書店,卻一次都見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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