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如何,蔣螢心里終于清楚了一件事——陸之奚的視線,從來沒有從的上離開過。
高大的白蠟樹上,葉子已經全部落了,只剩下禿禿的樹干,在燈下和的影子并立在地面上。
像另一個人影。
第38章 小號
周安寧從酒館折返回學校的時候, 看見蔣螢低頭站在樹邊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
“怎麼了?”有些擔憂地問。
蔣螢抬起頭沖笑了笑,“沒事兒,我們回去吧。”
回到宿舍后, 蔣螢還保持著比較冷靜的狀態。
沒向任何人提剛才在校門口發生的那一段曲,像往常一樣洗漱、跟俞斯言說晚安、躺上床蓋好被子。
但當閉上眼, 終于準備睡的時候, 陸之奚那輕低喃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起。
得知有一個人躲在暗, 全方位地觀察自己,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覺?
如果僅僅是跟蹤、窺這種行徑,完全可以報警。
但陸之奚顯然對一切規則都了然于, 他游走在安全的界限,安排的人都在公開場所遠遠地、靜靜地守著,并冠以保護的名頭,而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外國人偏偏還證明, 現在的確需要這樣的保護。
蔣螢甚至懷疑, 陸之奚是知道這幾天都和俞斯言在一起,于是借著今晚的機會告訴,他一直都在,而且他還有耐心。
但耐心的界限在哪里, 會在何時告罄, 他讓猜。
陸之奚仿佛變了裹在上的被子,變了籠罩在周的暗沉夜, 無聲又無孔不地隨意滲的生活, 就像他當時離開一樣輕而易舉。
哪怕他的態度再溫、再和緩,也無法掩飾那居高臨下、自以為能輕易掌控的態度。
蔣螢猛地將被子掀過頭頂, 將自己捂在被子里,心里再次涌上一強烈的煩悶和氣惱, 等第二天睡醒的時候,這緒還停留在的口,仿佛是生了一晚上的氣。
等中午獨自去校門口取外賣,發現自己明明只點了炒米,外賣員卻附贈了一個被致可的紙盒裝好的糖炒栗子,名其曰是店家搞活的時候,這種怒氣終于達到了頂峰。
的確喜歡吃糖炒栗子,這幾天和俞斯言出去玩的時候,他總會在路邊給買一包,但這不代表愿意吃陸之奚送的。
——陸之奚這是借著已經知道有人守在這附近,又開始試探的態度。
蔣螢怒氣沖沖地把那盒熱氣騰騰的炒栗子丟進街邊的垃圾桶,然后試圖給陸之奚打電話,讓他不要再做這種事。
可這回發現那電話顯示是空號。
在沖驅使下,又把微博下載回來,登上小號后果然從昨日訪客里看見陸之奚鍥而不舍的看記錄。
「我討厭前任送的一切東西!!!」
編輯完,點擊發送。
不知道是有人告訴陸之奚糖炒栗子被直接扔掉這件事,還是他自己看到了小號上的容,蔣螢和周安寧在晚上再次去校門口取甜品外賣的時候,那外賣袋子里已經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贈品。
就連那些被陸之奚派來裝作普通群眾攔截記者的人員,似乎都藏得更蔽了。
昨晚的事如水過無痕,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蔣螢有些意外,隨即是慶幸,因為按照陸之奚以前的脾,他更可能用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和方式勸接。
那盤桓在口的怒氣終于消去了幾分,蔣螢和周安寧說說笑笑地回到宿舍,開始稍微整理一下準備拿給俞斯言的禮。
這段時間,俞斯言送了很多東西,相比之下,卻只在圣誕節那天送給他一個小禮,且在之后附贈他一大堆麻煩。
知道俞斯言喜歡看科幻類的書籍,買了一套謝爾蓋·盧基揚年科的科幻作品集給他作為收藏,還在網上找到一位接私單的設計大佬做了設計封皮。
又因為俞斯言送過一個姜餅人的手工掛件,作為回報,蔣螢也在空余時間給一個活頁筆記本做了一個繡著許多卡通圖案的筆記本外殼。
他們做科研的,平常偶爾冒出一些思路,更習慣在紙上寫寫畫畫,紙質筆記本有時候比電腦還要重要,這禮還算實用。
按理說,外殼上的刺繡圖案在昨天就能弄完,但被陸之奚氣得忘記了這事兒。
蔣螢一邊照著教程繡完最后一個圖案,一邊又忍不住想——
本來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仔細一算,這一年竟然生了三次氣,每次都是因為陸之奚。
最早是在九月時發現他在時背著用錢解決問題,第二次是發現他看自己小號,這一回他更是變本加厲。
之后還不知道他要弄出個什麼新的幺蛾子。
嘆了口氣。
一旁在看綜藝的周安寧終于忍不住問:“你和你們家小俞吵架了?怎麼準備個禮,唉聲嘆氣的。”
“不是。”蔣螢悶聲說。
放下手中的東西,問周安寧:“當一個人有高神經質、低外傾、低開放、低宜人、無法確定的盡責,并且正在做一件令人不快的事的時候,你覺得該怎麼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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