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捧起他的臉,拇指挲著他耳,聲安,“我沒有替你擔心,我就是給你提個醒,我知道你的厲害的。”
馮遠山都要被氣笑了,還會安人,還知道他的厲害。
要是知道他的厲害現在腦子里就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雖然沒說出來,這雙眼睛兒騙不了人。
馮遠山想干脆把扔回床上再收拾一頓,給徹底收拾服帖,可當挽起看到的膝蓋,他的惱火全都散了個一干二凈,滿心只剩自責。
的皮本就白,稍微上一點兒就會留個印記,現在膝蓋完全被青紫覆蓋著,還有幾塊破皮的地方,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疼。
馮遠山單膝跪在地上,看著的,想又怕弄疼,“疼不疼?”
疼還是有些疼的,今天里面都沒有穿棉,怕到傷,只穿了條寬松的絨,可也沒有到不能走路的地步,沈云舒如實道,“有一點,我上過藥了,養兩天就好了。”
馮遠山俯將到的膝蓋,嗓音沙啞,“對不起,小貓。”
沈云舒他繃的下頜,小聲道,“也沒有那麼嚴重,雖然昨晚我是想讓你開心,但我也不是沒……舒服到,就是你以后要多心疼我一些,一兩回還行,我一晚上不起你……那樣太多次的折騰。”
臉發燙,話雖說得含糊不清,可每一個字都能招到人的疼。
馮遠山的一顆心被拽著,他捧起的手,親吻的指尖,怎麼心疼都覺得不夠。
沈云舒看著他垂首的側臉,心里生出些酸的異樣,手慢慢地弄著他漆黑的頭發。
晨靜謐,人心腸。
院子里傳來些腳步聲,沈云舒的手僵在他的上,注意力轉到外面,“是不是姥姥來了?”
馮遠山直起,看到這膽小的樣兒,角揚起笑,“姥姥來了你怕什麼,我們又沒干壞事兒。”
這還沒干壞事兒,沈云舒紅著臉踢他一下,“你快出去看看。”
顧老太太只站在院子里了聲馮遠山,沒進屋,老太太也不知道沈云舒昨天被車撞到的事兒,剛聽顧松寒提了一,唬了一跳,急著過來看看,膝蓋傷到可不是小事,要是不行得趕上醫院,不然留下了病兒,老了有的是罪。
馮遠山先應了老太太聲,又傾過來咬著的裹了幾下,然后拿毯子蓋到上,不慌不忙地出了屋。
沈云舒窩到沙發里,拿毯掩住燒灼的臉,好像永遠學不來他這種遇事不的鎮定,以后要是真有了小朋友,子要是像他也好的,等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臉上的熱又添了一層。
院子里,馮遠山跟老太太簡單說完沈云舒膝蓋的況,又湊近老太太些,不想讓屋的人聽到,低聲音說了兩句。
馮雅琳胡來歸胡來,不敢說假話騙他,如果不是何燕婷說的,家里能跟那邊聯系上的,多半也就是那位姑婆了。
他這些年顧念著老太太,好多地方都給他們留著些面,但他們要是敢把主意打到上,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直接把事做絕。
顧老太太一聽馮遠山說,就想起那記電話號碼的那本子像是被人過,臉一沉,對馮遠山道,“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來辦。”
回到東院,直奔屋,先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一口氣將水喝完,從柜子里拿出電話本,找到馮敬峰家里的電話,按號撥了過去,電話接通,不等那邊開口,直接開罵。
“馮敬峰,你可真行,全天底下也沒哪個當公公的會跑到兒媳面前耍威風,你也算是頭一個了,我看你這是這兩年的日子過得太安生了,遠山給你個好臉兒,你就真當自己這些年當過爹了是吧,他好不容易遇到個中意的姑娘,你不盼著他日子過得和和的也就算了,你還跑到這兒來給我搗,我跟你說,你要是把我孫媳婦兒給嚇唬跑了,你就等著我找上門去吧,我非得站在你家門前罵上三天三夜,讓你好好回想回想你以前做的那些孽,你就能知道你現在有沒有資格做人家的爹了!”
鐘等顧老太太罵痛快了,才終于能開口說上一句話,尷尬地笑,“老太太,是我呢,敬峰他現在不在家,出門去了,要不等他回來,我讓他給您打回去。
老太太心想我還不知道是你,我罵馮敬峰,你也得聽著,這些年要是沒你在中間上躥下跳地摻和,也不一定能生出這麼多事端來。
冷聲道,“不用了,你就把我的原話一字不差地轉給他聽就行,我懶得跟他多說一句。”
顧蘭英在門口貓著聽,等老太太掛了電話,猶猶豫豫地從房里出來,“嫂子,這是咋的了?”
老太太“啪”一下把電話本合上,又放到柜子里,當著顧蘭英的面拿鎖直接把柜子給鎖上了,“還能是咋的,馮敬峰那個不干人事兒的過來找不痛快了,遠山要跟他斷絕父子關系。”
顧蘭英最會裝傻充愣,“不是,因為啥呀,再怎麼著父子兩個也不至于鬧到這一步。”
老太太哼一聲,“怎麼不至于,馮敬峰什麼時候當過爹,遠山小時候跟著我們,后來被他接回去,直接扔到了學校里,不管也不問,現在遠山長大了,他上趕著過來當爹了,他倒是會討便宜,要我說斷了正好,沒這門親戚,家里更安生,遠山已經放出話來了,咱家這邊誰要是再跟那邊聯系,那這親戚就索一塊兒斷。”
顧蘭英干笑兩聲,“誰沒事兒會跟那邊聯系。”
老太太手拍上桌子,臉更沉,“那可說不準,這人就是永遠不知道知足,就有一些閑著沒事兒干的,整天跟攪屎一樣,這攪合一圈那攪合一圈,這次的事就是不知道誰跟那邊打了電話挑撥離間,才惹出這些司來。”
顧蘭英眼神有些閃躲。
老太太看,“你說這些年,家里面這些親戚,不管遠的近的,誰家有什麼事兒找到遠山,他沒給盡心盡力地辦好,現在轉頭就在背后捅上了他刀子,這不他心寒,他現在正在查那人到底是誰,真要是讓他查了出來,他這次想怎麼做我和他舅都支持,咱家肯定不辦那理虧的事兒,可誰要是想欺負咱家的人,別說他了,我們都不答應。”
顧蘭英被老太太看得心虛,訕訕回話,“那肯定的,我也不答應。”
老太太想起松寒給支的招兒,上自己脯,上氣長下氣短,“不行,我被氣得心口疼,我得去趟衛生院拿些藥,我中午要是回不來,蘭英你就自己看著做點飯吃吧。”
顧蘭英跟著起,“那什麼,嫂子,我也該回家去了,家里那些鴨什麼的都離不開我,這馬上也該殺豬了,他們都弄不好,里里外外全都得我持,我得回去看著,等遠山結婚那天我再過來。”
老太太還留,“走也不著急現在就走啊,等待會兒遠山過來,讓他送你回去。”
顧蘭英哪還敢等馮遠山,給馮敬峰打電話雖沒自報家門,還是掐著聲音說的,但也保不準遠山那小子神通廣大真查出什麼來,他什麼子最清楚,到時候還不定要怎麼樣,得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顧蘭英這次走得利落極了,也沒再東屋西屋的尋東西,提著自己的小包怎麼來的怎麼走了。
顧老太太看著急匆匆的背影,又嘆一口氣,有些招兒也不是不會使,就是對心中有愧,不想用到上,這也縱得越來越過分,但愿這件事能讓吃個教訓,這次是攔下了,回頭要是還不消停,遠山真要出面理了,那就真的知道這里面的厲害了。
沈云舒覺得膝蓋上的傷不用再理,已經簡單抹了些藥,而且這種淤青有個一兩天自己就下去了,他非要拿巾一點點地給敷,巾裹著冰,有些涼,他敷一下,又吹一下熱氣,沈云舒被弄得有些,連腳趾尖都是蜷的,可又覺得有些舒服,不想讓他停下。
盯著他濃的睫,半晌,輕聲道,“我昨天見過你父親了,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知道的我,我在去廠子的路上到了他,他請我去茶館喝了杯茶,說了會兒話。”
思來想去,還是要跟他說一下這件事,和他是一道的,總不能后面他父親把什麼話甩到他臉上了,他還被蒙在鼓里,什麼都不知。
馮遠山直起,對上的目,試探著問,“昨天怎麼不跟我說?”
沈云舒不清他的態度,手不自覺地摳上了毯的一角,“我倒是想跟你說,你也得給我說的機會。”
馮遠山放下巾,攥上的手,攏在掌心,慢慢地著,“不管他對你說了什麼,你都不用在意,也不要多想,我和他從小到大都沒多父子分,他也做不
了我任何事的主。”
沈云舒勉強笑,想寬他的心,“他也沒多說什麼,其實我這種條件,長輩們一般都不太會喜歡,他什麼態度都是正常的,我有這個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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