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以的子，不論跟誰結婚，肯定都能把兩個人的生活過得很有意思，有這個能力。

不單單只對他。

現在對他所有的笑，為他掉的眼淚，那些發自心的擔憂，還有給他一針一線織的，大概也只是因為他了的丈夫，跟馮遠山這個人本沒多大關系。

顧松寒瞅他哥的神突然變了些，他琢磨了琢磨自己剛才說的話，也沒覺得哪句話有病，他小心問，“咋了，哥？”

馮遠山合上文件，看他，“我上次到廣州那天晚上，有沒有一個人打電話到廠子里，說是找我的？”

顧松寒一愣，又搖頭，“沒有，我反正沒接到過。”

他說著話臉又嚴肅起來，“不是，哥，你不會是在外面招惹什麼人了吧，咱家可沒這個傳統。”

馮遠山給他一記眼刀，“腦子里整天在想什麼？那天有個人把電話打到了家里，被你嫂子接到了，也沒說是誰，只說是找我的，我早晨給雅琳打電話，說沒打過。

顧松寒幸災樂禍地噴了出來，“哥你絕對慘了，一個未知人的電話，還被嫂子接到了，嫂子是不是跟你生氣了？我就說昨天晚上嫂子怎麼連看你都不想看你，我還以為是嫂子等著急了。”

馮遠山心道，要是真生氣了那還好了。

顧松寒從他哥沉默的臉里得到了答案，他有些驚訝，“嫂子居然沒生氣？”

馮遠山淡淡道，“你嫂子對我有最基本的信任。”

顧松寒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憋笑，也只有不被自己媳婦兒在乎的男人才會拿這話安自己。

前面的路堵上了車，顧松寒踩剎車將車停住，又擺出一副難得的正經語氣，“沒事兒哥，這相親結婚嘛，基礎本來就，嫂子既然嫁給了你，心遲早也會放到你上，一輩子的時間這麼長，沒準兒等到你快七十的時候，嫂子反倒愿意和你花前月下地談了，你們正好整一出黃昏，這事兒想想是不是還浪漫？”

馮遠山將手里的文件直接拍到他腦瓜頂上，甩他兩個字，“滾蛋。”

顧松寒想樂又不敢樂，一扭頭，看到了和他們并排停著的車，臉上的笑頓時散了個干凈。

呸，真的是晦氣，一大早出門就上了這孫子。

馮遠山和周時禮隔著車窗對上視線，又各自面無表地移開目。

顧松寒低聲音對馮遠山道，“那天他和他那媳婦兒大庭廣眾下鬧那樣，我還以為這攤婚事兒黃定了，誰知道沒兩天，他轉頭又把人給哄回來了，上周末已經把事兒給辦完了，他婚禮上還把縣長給請過來當了證婚人，縣長一去，鎮上有頭有面兒的人也全都到場喝了酒，也是給他臉了，我都不知道他那張是怎麼哄住他老丈人那一家子的，能這麼捧著他來。”

馮遠山扯了下角，“他畢業沒兩年，就能穩坐現在這個位置，靠的不只是那張能說會道的，心思也比你想得深。”

顧松寒想起什麼，又謹慎道，“我聽說他馬上要到市里去進修學習，這要是再回來，位置肯定還得往上挪一挪，他說他到時候不會給咱使什麼絆子吧。”

馮遠山無所謂地笑笑，眼里已有了寒意，“隨他想使什麼絆子，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顧松寒一聽這話，直接把手拍到了方向盤上，就是，還能怕他一個蔫兒壞的孫子不，他們老顧家的家訓，不要主去惹事兒，但事兒真要來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他士氣一起，興看他哥，“哥，要不咱換輛新車吧，那孫子開的那車咱又不是買不起，咱買輛比他更好的，不然就咱這破車和他這樣并排一比，平白顯得矮他一頭似的。”

馮遠山要笑不笑地看他，“在這兒激我，你要是想開好車，也像他那樣去倒門個有本事的老丈人，讓你老丈人去給你買，廠子里的錢不是拿來給你買好車開的。”

顧松寒那點小心思被拆了個一干二凈，也沒有多不好意思，沒皮沒臉地回，“行吧，親哥指不上，我也就只能指我未來老丈人了。”

馮遠山懶得搭理他，又屈指敲中控臺，囑咐道，“這車你別再往家里開，那輛捷達修好了還是先開那輛。”

顧松寒不解，廠子里的車雖然都很破，但也有好幾輛，原本他哥最開這輛桑塔納，但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哥就再沒開過，這輛桑塔納也就一直放在了廠子里，都快落灰了。

他看馮遠山，“這輛桑塔納咋了？”

有些事馮遠山不想跟顧松寒多說，去規劃局找周時禮那天，他就開著這輛桑塔納停在規劃局的門口，不是出于本意地將兩個人的糾纏看了個全程。

心思比他以為的還要重，萬一對這輛車有印象，知道他當時也在場，到時候不定又要自己一個人憋著想些有的沒的，能不讓知道的事還是不讓心煩。

他只道，“你聽我的就是，你不是想要部大哥大，這次給你帶一部回來。”

顧松寒一喜，“真的？！”

要是有了大哥大，他還想什麼新車。

馮遠山點頭，“我打聽過了，那邊的價格要便宜得多，你說得也對，這個東西早晚都得買，早買還能早用。”

顧松寒腦子稍微一轉就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竅，這哪兒是他說得對，這怕是昨晚車壞在半路上，沒地兒給等在家里的嫂子打電話，這才想到手里要是有部大哥大的好。

他話說得半不，“就是，有了大哥大，嫂子啥時候想聯系上你就能聯系上，這夫妻間的還不得跟那上天的飛機一樣，蹭蹭地往上走，這樣哥你應該也不用等到七十才能嫂子一顆心全能撲到你上了。”

馮遠山腳要踹過來。

顧松寒賤完了又怕被揍，心一急，突然想到了什麼，“哥，哥，是不是燕婷姐給你打的電話！”

馮遠山停下作。

顧松寒越想越覺得就是何燕婷，“不然誰會直接往家里打，別人有事兒找你都是打到廠里。”

馮遠山心里也有了確定，他起初本沒想到何燕婷這茬兒。

顧松寒看他，“姑父那邊是不是還不知道你結婚的事兒？”

馮遠山的聲音冷下來，“等我回來再說，不然他們要是過來想鬧什麼幺蛾子，你嫂子應付不來。”

前面堵著的路終于通了些，顧松寒啟車，又道，“我覺得你小看嫂子了，你是沒聽人說嫂子當街扇姓周的那一大耳刮子，嫂子人看著弱，但子不，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馮遠山看著那輛搶先一步開到他們前頭的車，眉心生出寒意，這次回來的時間太，有好多事他都來不及安排。

他開口道，“你找個時間和那個陸秋明喝頓酒，探探他這人的虛實。”

顧松

寒剛要應好。

馮遠又若有所思地改了口，“算了，還是先別喝了。”

顧松寒疑看他。

馮遠山回，“你嫂子既然說他可信，也就沒有再探的必要，等我和你嫂子辦事兒那天，他肯定要到場，到時候再看。”

顧松寒笑，“哥，你發現了沒，每次一到嫂子的事兒，你總會有些猶豫，這都有些不像你了。”

馮遠山沒說話，不置可否的態度，或許他自己也早就意識到了這件事，

顧松寒又問，“錢正剛怎麼辦，他這陣子不往咱家跑了，又開始三天兩頭在廠子門口蹲點兒，死活非要和你通話，趕也趕不走。”

馮遠山皺眉道，“他想蹲就蹲，別管他，繼續晾著。”

顧松寒回，“得嘞。”

看吧，這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勁兒，才是他哥真正的樣子，嫂子還是厲害，都能讓他哥換了子。

不只顧松寒覺得沈云舒厲害，陸秋明也覺得。

他原本還在為找廠房的事發愁，廠房太大了他們租不起，小的地方又不合適，沒想到馮老板直接一步到位把廠房的問題給他們解決了。

這更讓他覺得選跟沈云舒搭伙是一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他這幾年是一直在外面闖，但說到底也不過都是在縣里市里跑，再遠的地方就沒去過了。

見過的那些世面場面都遠遠不夠，要是以后生意場上真遇到什麼大事兒，他一沒背景二沒人脈，單靠自己赤手空拳，他怕他應付不來，現在有馮老板來給他們兜底，那他就沒什麼怕的了。

所以對沈云舒提出要占五這件事，他也一點兒意見也沒有。

一是他知道他自己做起事來有些急于冒進，這種時候最需要沈云舒這種子穩，腦子又清楚的，來及時拽住他。

最主要的更是因為只有沈云舒當了做主兒的那個，馮老板才能對他們的事兒更上心，他們背靠著馮老板這顆大樹，萬事才能好乘涼。

沈云舒聽出了陸秋明話里話外的意思，和陸秋明的想法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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