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名字，朱序眼神了下。

轉過頭來，看向趙斯喬：“我和他結束了。”

趙斯喬微訝了片刻，但也很好接：“哦，好的。”

朱序扯角笑了下：“說起來，你和我還是通過他認識的，今后可能不會再有來往了，你是不是也要選擇遠離一方？”

“說的我好像你倆共同財產似的，別說沒用的，我那邊都籌備起來了，今天給你打電話，本來是想聊新公司的事。”頓了下，后知后覺道：“你因為他才生病的？我覺得你應該重新審視自己的心。”

朱序視線快速一轉，看向即將空掉的輸袋，抬手按了下呼按鈕：“生病是因為我著涼了，和別人有什麼關系。”

絕口不再提與賀硯舟有關的事，又聊了些別的，趙斯喬主開口留下來照顧。但這位小姐哪是伺候人的主兒，朱序洗漱出來，就見躺在病床上啃蘋果。

渾仍不太舒服，慢慢走過去，側著躺到旁邊，抬腳踢：“過去點兒。”

趙斯喬便挪了挪。

看著無營養的劇，過了會兒：“吃梨嗎？”

“不吃。”

“那幫我洗一個唄。”

朱序：“……”

趙斯喬在醫院混了一整天，傍晚吃過飯，被朱序趕走了。

白天躺得多，渾生銹了般僵酸痛，起去走廊溜達了幾圈，站在盡頭的窗戶旁吸了煙。

手搭在窗沿隙，一縷青煙很快被冷風吹走了。

抬起頭，夜空如墨，云層如棉絮般時時現，看不見星星。

朱序掐掉煙，拆開手機殼，夾層里藏著一張被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紙。

借著走廊昏暗的線，再次展開媽媽留給的信，逐字逐句閱讀。周圍極安靜，目定在某個段落，睫忽地輕了下，一瞬間，有什麼東西仿佛要溢出口。

不遠一道聲音：“14床的，輸了。”

“……這就來。”朱序小心收起信紙，放回手機背面。

轉時不經意再次抬頭，看見幾顆星子穿薄薄的云層，逐漸清晰起來。

朱序第三天出院的，又在家休息一日，轉天才去店里。

小周來這兒工作將近半年時間，大小訂單基本都能理，新來的林源雖是男孩，但心思比較細致，又年紀輕力旺，重活累活也都包攬過去。

朱序才得以出時間，與趙斯喬商議開公司的事。

連續了幾次，最終決定選址在花卉市場附近，那邊雖離市區較遠，但房租合理又挨著原材料批發地，是最優選擇。

趙斯喬經驗比較富，準備材料、注冊公司、跑稅務都由來辦，朱序則著手招人，組建一支專業團隊。

資金方面趙斯喬出七，朱序用自己所有積蓄及花店盈利湊出其余三。

新起步的公司存在很多未知，資金上面更無法估計，不想讓趙斯喬承擔太多，朱序準備賣掉臨城那套獨單做后期投。

空把鑰匙寄給了江嬈，拜托幫忙掛中介。

江嬈意外的，在電話中問：“你真不打算回臨城了？”

朱序說：“唯一的牽掛只有朱鸞了，我們微信聯系比較多。”

江嬈不高興：“那我呢？不用見面了嗎？”

“我一年回去看你兩次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江嬈滿意了：“元旦吧，元旦來我們家里過。”

朱序說：“這種日子就算了，但我年底前肯定時間去找你。”

站在花店對面公路邊，和江嬈有的沒的聊了好一會兒才掛斷。

現在已是深秋，但北島仿佛提前進冬季，海水暗淡，與灰白天空融為一。

朱序攏住被吹得張牙舞爪的頭發，穿過馬路回去。

已到淡季，顧花店的客人并不多。

沒打算結束這里，即使工作中心挪到新公司那邊，也偶爾空過來看一看。

有對在選花，小周幫忙介紹，再將選好的一束給林源去做保水。

送他們出去，小周順窗口往外了會兒：“這兩人的越來越好了。”

朱序喝著水：“你認識？”

“他們經常來買花呀。”

林源抱著花桶去水池旁換水：“那你怎麼看出他們好？”

“聽我給你們分析啊。”小周坐在矮凳上，煞有介事地比劃著，“他們第一次顧應該在八月份，只買了一束向日葵，第二次來隔了半個多月，仍然買了向日葵，但又加了幾支白虞人。”敲著腦袋回憶：“第三次好像買的非洲、水仙百合……還有什麼我忘記了。今天是第四次，選了宮燈百合、馬蹄蓮、洋牡丹和絡新婦。”

林源一頭霧水：“所以呢？”

“這都不明白？”說：“他們最初選了很好養的向日葵，不需要多費心思護理，一捧一了事，后來所選的花材越來越復雜，會咨詢我哪幾種搭配起來才好看，考慮意境、寓意和與空間的適配度。”

林源點頭 ：“仿佛懂了。”

小周一拍大：“對吧，要不是對那個人加深了，怎會在這種小事上如此上心呢，序姐，你說對吧？”半天沒得到回應，抻著脖子，提高音量：“序姐？”

朱序猛地抬頭：“什麼？”

“你沒聽見呀，那我再說一遍……”

朱序仍沒吭聲，轉著手中的杯子，低著頭，耳邊是小周歡快的聲音。

沉默很久，轉頭向門外，這一側與酒店連廊相連，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卻始終沒出現那道悉的影。

忽然明白，如果一個人不是特意來見你，即使同一座城市，也沒有面的機會了。

晚上打烊以后，朱序請小周和林源吃飯，林源大學在讀的小友也一同過來了。

幾人找了家烤自助，孩子吃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林源那邊剛挑選了幾盤生坐過來，這邊的三人已吃半飽。

們邊聊天邊看著他吃。

小周問：“你們讀的同一所大學？”

“老城區那邊的工程學院。”林源友說：“師哥快畢業時，我才上大一。”

小周不解，瞄了瞄有些靦腆的孩，又看向對面的林源，言又止。

林源察覺到了，抬頭一笑。

他長相干干靜靜，笑起來臉頰的小酒窩可而溫，道：“好奇我工科出，為什麼來花店工作？”

小周點頭。

他視線轉向朱序：“當時我來應聘，序姐是不是也覺得特奇怪？”

“還好。”朱序放下筷子：“花藝并不專屬于，很多國際上的知名大師，包括納哥王室用花藝師，都是男。”

“倒沒有那麼大野心。”林源撓撓頭，另一手在桌下牽著旁邊友，“剛畢業那會兒工作上屢屢壁，力很大，后來也是師妹的提議，很喜歡花，就說將來我們或許可以開家花店，日子能平平淡淡也好的。”

說完，兩人相視而笑，彼此眼中的意多得仿佛要溢出來。

小周不無羨慕地嘆氣道：“校園，多令人向往呀，我下輩子肯定刻苦讀書，不為別的，就想會一下好又甜的校園。”

兩人不好意思地笑了，旁邊朱序也被夸張語氣逗的一笑，“那這輩子呢？”

“先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小房子吧。”小周吃著炸薯條：“序姐你呢？你最大的愿是什麼？”

“最大的愿……”朱序想了想：“我或許可以去……”又沒有說下去，頓了下：“去你們呀！”

一片起哄聲中，小周說：“你有況，到底誰？”

朱序搖頭不說。

舉起杯來：“為各自的目標，干個杯。”

/

月底時候，有場婚禮。

是兩個月前接下的訂單，原本典禮是在29號，卻被告知雙方家長看錯了吉日，一定要求將日期提前一周到22號。

這種要求本違反合同規定，有權拒絕。但考慮到那天剛好空缺，且對方愿意多付一筆補償款項，趙斯喬便同意了。

朱序卻有些措手不及。

新娘喜歡海芋，花墻和路引都需搭配這種花材。而淡的不太好預定，需提前一周，太早或太晚都不行。現在距離典禮還剩四天，時間上肯定來不及。

小周問：“用馬蹄蓮代替可以嗎？”

“不好。”朱序說：“價格上天差地別，而且相比較而言，海芋花型巧，花瓣是綻開的，尖端彎曲流暢，更加靈一些。新娘肯定知道這兩種花的區別，即使同通，也未必會同意。”

“那怎麼辦？”

朱序翻著手機通訊錄，最后打給之前的同事求助，讓在臨城市場幫忙活一下。

花材收到時，已是21日的傍晚，朱序帶著小周和林源一分鐘都沒有耽誤，直接去了宴會廳。誰知到門口卻被餐廳主管攔住了，說是有桌重要客人在用餐，現在進去恐怕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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