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房卡,朱序隨服務生坐上電瓶車,雖是室,仍有細細的風迎面撲來。
朱序有些嘆,抬起頭,沿途穹頂雕刻,兩側以羅馬柱及拱廊為分割,各類店鋪鑲嵌其中。
大概三分鐘的車程,下車前服務生道:“B座這邊以話房和家庭房為主,相對比較熱鬧,如果有打擾到您的地方,請聯系我們。餐廳在A座,您明早可以打電話電瓶車,或走路過去順便逛逛也可以。”
朱序道謝,坐電梯到四樓,刷卡進門,稍微愣了下。
房間水手風,以海洋調為主,床是船的造型,有兒梯和秋千,除此之外,房間倒明亮寬敞,落地窗外是一片海。
朱序放下行李箱,推開門去臺,下面鄰馬路,橫穿過去直達海邊。原來剛才走的北門,這邊才是酒店正面。
吹了會兒海風又休息片刻,換一件更厚些的外套出門。
走路
去A座,沿途的商鋪大多是西餐廳、咖啡廳、茶室,還有兩三家裝店和館。再往前面是個小酒館,尚不再營業時間,里面空無一人,但看裝修和布置都花了小心思,夜晚降臨必定氛圍拉滿。
朱序在轉角看到一間未招租的店鋪,過玻璃窗可以看到向海的那扇門,目測三十來平,不算大,但線很充盈。
稍微逗留了會兒,繼續往A座的方向走。
來到前臺:“請問……”
“朱小姐?”
聲音自后方傳來。
朱序微頓片刻,不確定聲音是在喚,以為陌生城市遇見人的幾率很小。
可遲疑著轉頭時,那人已走到近前。
他穿著黑夾克和牛仔,黑,平頭,明明不好惹的面相,笑時偏出八顆牙齒。
“我就說我沒看錯,還真的是你。”他笑著。
朱序一時不知怎樣稱呼對方:“你……”
他提醒說:“我們見過,換車胎?砂鍋店?”
“記得的。”朱序完全轉過,看著他道:“只是見過好幾次,還不知道怎麼稱呼。”
“鄭治。大禹治水的治。”
朱序笑笑:“你好。”
鄭治單手搭在柜臺上:“來旅游的?一個人嗎?”
“是。”答。
“北島好地方,別看現在是冬季,也有不人來看海。過幾天就元旦了,可能更熱鬧。”他手指向門口:“出門百十來米就有個海濱公園,我昨天過去走了走,還真不錯。”
朱序說:“也準備去看看。”
鄭治意識到話題扯遠了,直了直:“賀總也在,我正等著他出去辦事。”
“你們來出差嗎?”
“是的。”他說話時,眼睛一直掃著電梯口,“來兩個多月了。”
朱序點點頭,想想應該是自那次在醫院見面后,他就一直沒有回臨城。
不知再聊些什麼好,無聲的空隙,約聽見后方電梯“叮”一聲響,隨后是有些雜疊的腳步聲。
下意識回頭,見電梯口走出數位西裝革履的男人,為首有兩位,一位年長,另一位正是賀硯舟。
朱序呼吸微滯,竟因為與他的不期而遇張了下。
酒店大堂很是空曠,電梯在柜臺的斜對角,加上往來行人,朱序站在小小角落,本不會被注意。
可邊人忽然正說:“朱小姐,再聊。”
不等朱序回應,他已小跑著先往門口去,細微靜足以引人側目。
所以當再扭頭,便撞上賀硯舟目。
相比之下,他好像并未因與在異地相遇到驚訝,只冷峻的表有極細微的松,盯了兩秒便轉開視線,自旁經過,未做半分停留。
朱序便也收回目,管前臺要了份資料,也走出酒店。
冷風一下子撲了過來,人不起肩膀。
天空和海是種清冷的藍,海浪澎湃,幾只海鷗來回盤旋著,發出空寂的聲。
朱序背風點了支煙,沿著海岸線慢慢往東走,大概十分鐘就看到了鄭治所說的海濱公園。
這里是片港灣,風熄浪止,照在上似乎也比剛才溫暖許多。
朱序把圍巾松開些,整理了下被吹的頭發,原想拿出手機看一看時間,屏幕上顯示五分鐘前收到一條賀硯舟的消息。
他問:什麼時候來的?
朱序打字回復:上午剛到。
賀硯舟:打算待幾天?
朱序找了張長椅坐下:七天左右。
賀硯舟:晚些時候,我們一起吃個飯?
朱序:好。
想了想,朱序又說:方便你的時間,我都可以。
發送過去,隨意往上翻了翻,和他的上次對話還是在兩個多月前,之后沒有再聯系。
朱序收起手機,從背包里拿出餅干和一罐咖啡,打開慢慢吃。
賀硯舟的回復半小時后才過來,只一個“好”字。
當晚賀硯舟沒有聯系。
朱序早早回了酒店,洗過熱水澡,趴在床上用手機查些資料,查了會兒便有些犯困。
關掉屏幕,從后扯來被子蓋。
誰知陌生的環境,這一夜竟睡得格外沉。
次日,天氣轉好。
天空蔚藍清,有的海面像灑了層碎金。
朱序去A座吃早餐,取牛時又看到了賀硯舟。
他坐在羅馬柱后面的角落里,時間尚早卻已是一正裝,同桌還有三位男士,均差不多的打扮。他吃著一份拌面,慢條斯理,不時側頭和旁邊人低聲談。
餐廳面積很大,人聲嘈雜。
他并沒有注意到。
朱序悄悄返回,快速吃完準備出去走走。
站在酒店前一時不知去哪里,忽然想起昨天送過來的司機趙師傅,便打電話問對方是否有時間。
趙師傅爽快答應下來,說剛好在這附近,不到一刻鐘就接到了。
“姑娘,想去哪兒玩?”
“就這周邊,您帶我隨便轉轉吧。”
趙師傅開得很慢,今天天氣好,游客多,沿海路兩旁都是騎共單車的人。這邊景點集,騎車隨停隨玩,比乘其他通工方便很多。
朱序著車窗外:“按理說現在是淡季,怎麼還會有這麼多游客?”
趙師傅道:“現在的年輕人出來玩還分什麼淡季旺季,想走就走,玩得就是個隨。”他按了下喇叭,打手勢讓前面的人去小路騎車:“別小看了咱北島的冬天,你是沒趕上下雪,萬蒼茫,雪歸于海,那一個震撼。現在流行什麼詞兒來著……落寞、孤獨,年輕人就追求這個。”
朱序失笑:“您很懂啊。”
趙師傅得意地哼了下,指著側面海灘:“這位置跟你住的酒店那里差不多,都是游客扎堆的經典打卡地。還有那邊,是沿著懸崖搭建的玻璃棧道。”
趙師傅帶著朱序把沿海區域轉了一遍,又往城區走,附近老式建筑較多,沒有很高的樓房,道路干凈寬敞,街邊小店都頗調。
朱序說了個批發市場的地址,麻煩趙師傅帶過去看一看。
回來已是中午,請客在一家老字號小店吃了碗面。
飯后獨自從后面的長街返回酒店。
途經一家刺青館,門頭側面是一張巨大的白面的浮雕,它有著夸張的顴骨和鼻頭,眼睛狹長空,輕蔑地笑著。
朱序駐足,覺得這面有種詭異的吸引力。
片刻,拉開刺青館的門,見里面只有一個年輕孩坐在桌前畫線稿。
對方聞聲抬頭:“紋嗎?”
“是。”朱序答。
“稍等,還差兩筆。”
孩披肩長發,化濃妝,穿著白短T和牛仔,腰側一大片凰圖案的紋。
抬頭的瞬間,朱序覺得在哪里見過。
“第一次紋嗎?”
“……是。”朱序拉回思緒。
“紋哪里?”
“手臂。”
孩放下筆,走過來,要看一看想紋的位置。
朱序下大,今天穿了件寬領的針織衫,稍微一拉,便出左側肩頭。
孩怔了怔:“遮疤呀。”
“可以遮住嗎?”左側肩頭向下有三個煙頭燙傷的疤痕,是梁海的杰作,本無所謂,但偶爾看到緒會有起伏。
“可以的。”孩三兩下扎了個低馬尾:“有沒有想要的圖案?”
“可以建議一下嗎?”
孩倒了杯溫水過來,帶坐在電腦前:“來個的還是猛的?”
朱序好奇:“猛的有多猛?”
孩打開一個文件夾,點開圖稿,介紹說:“骷髏、關公、生首,所謂生首就是砍下來的頭顱上面一把匕首,寓意是斬掉過去,迎接新的自己,也象征財富和勇氣……”
寓意雖好,但畫面太過重口。
見朱序無反應,退出來,又點進一個“春宮圖”的文件夾,里面男男一。。不。掛,作千奇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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