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漁聽得莞爾，問陸明潼：“微博賬號是什麼？我關注一下。”

“回頭告訴你。”

南北兩面臺, 一面是晾曬服的生活臺，一面種了好多植，尤以山茶花居多。陸明潼告訴，外婆最喜歡山茶，這里面好幾棵，是從福建的山里不遠千里地運回來的。接回來卻始終不開花，生怕養不活，還專門各方去請教人工培育山茶的專家，細心呵護了三年才又等到開花。

兩位老人極淡，工資到手以后就散出去資助學生了。如今退休工資滿足基本的食住行之外，也都捐了出去。

退休以后，也不似其他同事出國旅游，所有的力都投注了這些好上，看書、彈鋼琴、養花……偶爾招待上門拜訪的學生。應酬都，不必要的來訪全推拒了，他們嫌吵鬧。

沈漁有所。

確實不能以一人的言行去推及他人，所見所聞的，也不過是與沈爺爺一般無二的兩位普通老人罷了。

逛一圈之后，陸明潼將兩人的行李箱挪去客房。

沈漁回客廳坐下以后，外婆問，這一次過來能待幾天。

“周一就要上班呢。”沈漁笑說，“訂了明天晚上的返程票。”

“那下午明潼帶你出去逛逛，趁現在天氣不大熱。這附近不遠就有一條步行街，也不用開車，坐三站路就到了。”

沈漁笑說好，一切聽陸明潼安排。

中午菜盛。

外婆說怕沈漁是南城人，吃不慣江城的口味，特意保姆將味道做得清淡些。

沈漁就沒好意思說自己是能吃辣的，怕辜負外婆一番好意。

飯桌上氣氛很是融洽，雖然話不。兩位老人都不是能言善道的格。

吃完保姆收拾過餐桌，兩人又陪著沈漁喝了一盞茶，隨即外婆十分歉意地笑說：“吃了飯就犯困，小沈別笑我們失禮，我跟老陸得先去睡個午覺了。有什麼要求，就直接跟明潼說，別客氣，就當這是自己家里。”

沈漁跟陸明潼在客廳歇了一會兒，去客房去收拾東西。

從箱子里拿出明天要穿的服，取柜里的架掛起來，沈漁往外面看一眼，雖盛，氣溫卻并不算高。

“我下午想出去買點東西。”

“買什麼？”

“給你外公外婆買點禮。”

“你不是都已經送過了。”

“那只是南城特產，我們南城本地人都不吃。”本來如果只是一面，這禮算不得失禮，但現在叨擾一番，又似見家長的局面，讓沈漁略不妥。

陸明潼坐在床沿上，手臂撐在膝蓋上，著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里件的沈漁，“不用因為所謂的禮數而為難自己。”語氣有的溫。

“我沒有覺得為難。即便往后，與這邊來往不切。他們對我的好意，有一分我是要還一分的。”沈漁正道。

不因為許萼華而遷怒無辜，更不會因無辜人的善意，而對許的憎惡減半分。

這是為能與陸明潼坦然在一起，而為自己劃定的原則。

下午，沈漁跟陸明潼去了附近的購街，給兩位老人各挑了一件正式些的禮。

晚上仍是在家里吃飯。

九點多的時候，陸舅舅過來了一趟拿點東西。

外地來江城的賓客，大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消停了些，陸舅舅也坐著喝一盞茶，陪同聊會兒天。

臨近十點，陸舅舅準備走了，陸明潼起相送。

出電梯，步行至停車的地方。

陸明潼言聲，謝上一回舅舅出手相助。

陸舅舅輕“哼”一聲，似乎并不愿意領陸明潼突如其來的“示好”。

陸明潼小時候在江城生活過幾年。陸舅舅不滿于妹妹的離經叛道，可那時候卻頂喜歡這個聰慧懂事的小外甥。他一直覺得，陸明潼現如今這個不討喜的格，跟妹妹不了干系。要是能一直在外公外婆的膝下，必然能將陸明潼教養得識大、有格局。

他是家庭觀念重的人，格也有充面子的分，因此倘若陸明潼有向陸家靠攏的意愿，他實則是高興的。撇開因素不談，他站在商人的立場，純功利地說，他相信未來陸明潼必會做出就，如今便算是投資罷。

陸明潼倒沒有借力東風的意思，出發點很單純，就想未來兩人借道江城，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其后漫長歲月，保不準總有意外發生，至那時候，沈漁有可以話事的去。

許萼華那一句讓他不要把路走窄的忠告，他愿意聽取。

除了道謝，陸明潼還有一句忠告，關于吳先生的：“往后舅舅跟他生意往來，最好留足退路。”

陸舅舅問他為什麼有此一說。

陸明潼猶豫。

陸舅舅從口袋里掏出煙盒，抖出一支遞給陸明潼。很社會人的籠絡手段，陸明潼微微蹙了蹙眉，還是接了。

陸舅舅給他點了火，他了一口才說，“不慣你們中年人的口味。”

陸舅舅：“……”

陸明潼講了上一回吳先生為跟蔣從周搭伙，先斬后奏“賣”了他的前因后果，“當然，我人微言輕，不如舅舅跟他利益關涉深。姑且一聽吧……他敢這麼做，自然也不忌憚我會告訴你。”

陸舅舅無聲地著煙。他與陸明潼眉眼特征多有相似，恐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另一個城府更深的陸明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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