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漁莫名其妙的。

當然不可能不心，次日，照著自己所列的單子，給南城幾個度假酒店，或是能承接團活的別墅業主都打過電話，還是沒空閑的。

最后, 只能把信息發送給了齊竟寧，他是認識的人當中，最像是有這種門路的人。

齊竟寧微信告訴，他現在在崇城開會，預計明天回南城。他會空打電話幫忙問一問，朋友圈里也許有人能幫忙聯系到場地。

到了這一步，沈漁能做的也都做了，只能等反饋，或是做最壞打算，與客戶再度協商。

惶惶難定地等到了第二天，也沒個消息。

臨近下班，已準備再擬談判條款的時候，唐舜堯忽然微信上：來辦公室。

唐舜堯神舒展地將平板電腦往跟前一推，說場地問題解決了，跟客戶聯系吧，保管他們沒有任何意見。

那是一莊園的介紹頁面，沈漁屏幕，越翻看越驚訝，歐式建筑，玻璃教堂，戶外草皮，依山傍水……

“唐總聯系到的？”

唐舜堯笑說：“不是你聯系到的嗎？”

沈漁將新場地的資料發給了客戶，并附上尾款七折的賠償優惠。

果真，他們沒再說半個不字。

后續還要急調整場景布置，但沈漁決定先下班了，因為還有要的事。

起環視一圈，卻發現陸明潼不在。

給嚴冬冬發條消息問人去哪兒了，嚴冬冬回以一個驚訝表：陸弟弟一整天都不在呀，他跟小武請假了，你都沒注意到嗎？

沈漁準備聯系一下陸明潼，卻率先接到了齊竟寧的電話。

接通后，趕同他道謝，托了他的福，總算敲定新場景了。

那邊默了片刻，隨即爽朗笑說：“我正準備去吃飯，你要沒什麼安排，出來一起吃兩口？”

沈漁答應下來。他剛幫了的忙，不好過河拆橋地說不去。

齊竟寧開車過來接。一輛奔馳glE，那車又穩重又商務的，不似年輕人的喜好。

車上沈漁隨口一提地問了一句，齊竟寧笑說：“開寶馬坐奔馳，這不是為了你的乘坐驗著想麼。”

他襯衫之外套一件煙灰，出門前剛拾掇過，十分清爽。只臉上倦濃重，似陳了一宿的釅茶。

聽他不住呵欠，沈漁忙說，“這一回實在是太麻煩你了。”

齊竟寧笑說：“我在南城這半年也沒麻煩你，上回朋友找辦公室不也是你幫忙的。投桃報李的事。”

他們吃飯的地方是沈漁的提議的。

前幾天嚴冬冬在群里分：揚州一家老字號酒樓，在南城剛剛開設了一家分店，已經自己打卡過，跟揚州那家一式一樣的做法，口味正宗，推薦大家都去嘗一嘗。

剛開業沒多久，食客盈門，他們略等了二十分鐘，喝了兩盞茶，才等到位。

齊竟寧點一壺龍井茶，正菜是莼菜銀魚羹，母油船鴨，碧螺春蝦仁和八寶冬瓜盅。

他說昨晚應酬，早起回南城，到現在肚里沒進點熱乎的東西。

因此他吃得很快，沒有因為外人在場就端著姿態。

等胃里墊了些食，齊竟寧放緩速度，方笑了笑，對說：“還是跟你說實話，免得我良心不安。”

沈漁投以困目。

齊竟寧說：“剛我給你打電話，其實是打算告訴你，能拜托的朋友我都拜托過了，但沒給你調到合適的場地。你要不再核實一下究竟是誰幫的你，這件好事，肯定算不到我頭上。”

“那你……”

“秦叔叔前一陣就在催我請你吃飯，我一直推托工作忙，其實是怕你不賞。這回將計就計，回去也好跟秦叔叔差了。倘若我真幫了你，反倒不會要你跟我吃這一頓飯了。人賬，沒多大滋味。”

沈漁雖被戲弄了，卻沒法沖他發火。

好不容易捱到了這一頓飯結束，離席要去買單，被齊竟寧搶了先，說無功不祿。

齊竟寧去取車的時候，沈漁給陸明潼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里。

他聽不出來緒的語氣：“家里。”

-

兩天前，陸明潼打了一通電話給舅舅，沒意外討得一頓罵。

說他：派得上用場的時候，才臨時抱佛腳想到人往來的好，早干什麼去了？多有本事的人也不能離他人而活，何況你陸明潼，離真有本事還差得遠呢！

陸明潼難得一句不反駁，聽完了這一通教訓。

末了，陸舅舅到底沒對他的請求置之不理：“當年我給你留了一封紅包，那里面有張名片。倘若你照名片上的方式聯系過了，這些年好好經營，那人如今就已經變了你的人脈，你今天也犯不著來低三下四地求我了。”

短信給他發個號碼，他自己聯絡去。

要聯系的人姓吳，是陸舅舅的朋友，也是陸明潼外公當年的學生。

因此，當他說明來意，對方毫無半點遲疑，說這都是小事，還同他致歉，倘若知道老師的外孫在南城，一定早早就照應起來了。

吳先生邀陸明潼一起吃頓晚飯，說原不該這麼倉促，不過他后天就要去一趟國外，下一回不定什麼時候才有時間。

那晚飯擺在吳先生常去的一家私家餐廳，不對外營業，會員預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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