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江略一思忖,大約明白皇帝是要什麼了,便帶著小宮用溫壺備了一壺熱水、一壺冷水,都放在燒著銀骨炭的熏籠旁邊,又備了銅盆和帕子。
宮們都是專門調|教過的,帝后大婚后們晚間自然要備水等著伺候,雖然這兩日晚間帝后婚房中都不讓人進去伺候,這會兒皇帝把水備在房里,這麼看來,陛下和娘娘分明是很恩的。
只是為何卻要鋪兩床被子……
自然也沒人敢問,葉初沐浴回來,便躺在塌上,宮用羅巾托著一頭長發,散開在熏籠上給烘干,全都收拾好之后,謝澹揮手讓宮人們都退了出去,他走到塌邊,手抱起葉初去床上。
小新娘發現床上鋪了兩床被子,起初還琢磨了一下,很喜歡窩在哥哥懷里睡,可接連兩晚下來,又有些怕他“敦倫”,琢磨著是不是今晚要分開睡了。
然而剛滾進被子里躺下,卻見謝澹也掀開的被子上床,葉初不撇撇說道:“那不是一人一個被子嗎,不是你讓鋪的?”
宮人肯定不敢自作主張啊。
“我讓鋪的。”謝澹道,“誰說一人一個的?”
“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謝澹挑眉笑笑,摟著說了會兒話,就寢時便練地從床頭翻出裝畫冊的匣子,挑了一本,,“來,還是你選。”
“……”葉初紅著臉瞪他,“我不選。”
謝澹也不急,愉悅地勾起角說道,“那這本咱們今晚就都試試?”
小新娘果然就慫了,臊著臉一把搶過來,那還是自己選吧。
只是選都選了,沒想到這個壞人他不學了新的,他……還帶復習和創新的,等到小新娘氣無力,昏昏沉沉地慢慢平息,被他用溫熱的帕子清潔之后,他喂喝了幾口溫水,似乎還給按了會兒腰腹。葉初連手指頭都不想一下,沉沉地睡去了。
一直睡到翌日大天亮,醒來的葉初才明白這個壞人為何鋪兩床被子了。
昨晚那床汗燥熱的被子拋在一邊,事后這廝竟摟著換了床被子,清清爽爽地睡大覺。
早膳時葉初忍不住幾次瞅他,那眼神總有幾分古怪,謝澹給里喂了一勺牛蒸蛋,問道:“不好好吃飯,老看我干什麼,你這腦袋里又琢磨什麼呢?”
“我才沒琢磨什麼。”葉初吃完里的蒸蛋,小臉上頗有些困地問道,“我在想,你好好一個皇帝,是不是這幾天腦子里就沒別的,琢磨那事了。”
謝澹挑眉,反應過來,頓時笑得差點嗆著,趕轉臉向旁邊咳嗽,又喝口茶水,一個勁兒地笑不可抑。
“你還好意思笑。”小新娘撇揶揄地看他。
“別瞎說。”謝澹喝完茶放下茶盞,憋笑看著說道,“我們這不是剛婚嗎,任何事一開始還不得多用點兒心,還不都是慢慢才有經驗的。”
小新娘表示懷疑地瞅了他兩眼,低頭努力加餐飯。
新婚里,冬臘月,新婚的帝后夫妻兩個整日膩歪在一起,可五日一過,謝澹便要恢復早朝了。
這才對那句“從此君王不早朝”有了深切。更加不公平的是,天剛蒙蒙亮,他起床去上早朝了,被窩里香香暖暖的小新娘卻抱著被子繼續睡,有時候睡得朦朦朧朧,他起床時還要黏過來撒使子賴一賴,抱著他不肯放他走。
謝澹只好停下來哄,哄著重又睡了,才輕手輕腳出去,眼看著時辰到了,急匆匆更往前頭宣政殿趕,他一邊大步往前走,幾個侍一邊小碎步追著他整理袞服,一團忙。
每一日的早朝似乎都變了一次挑戰。
如此十多天過去,這日上午許遠志來給皇后請平安脈,巳時來的,葉初才剛剛起床梳妝。瞧著小皇后面若桃花,氣十分不錯,可許遠志把脈問診之后卻沉起來。
“怎麼了,許太醫,娘娘脈象可是有什麼不妥?”丁在一旁問道。
“哦,并無不妥。”許遠志仔細瞧著小皇后的臉,睡眠應當是充足的,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娘娘這都睡得晨昏顛倒了。
不過皇后年紀小臉皮薄,許遠志當著面也沒說什麼,便留了一樣補助眠的藥丸,如常去膳房說了一些飲食調理的建議,便告退了離開。
許遠志從長秋宮出來,捻著胡子,徑直去了紫宸殿。陳連江一見許遠志來了,知道他從長秋宮來的剛給皇后請過平安脈,陳連江頓時有些張,趕迎了過來。
“哎呦,許太醫,您怎麼來了?”
“陳公公,”許遠志道,“煩請公公幫我通傳一聲,下需得求見陛下。”
陳連江急忙問道:“怎麼,可是皇后娘娘子有什麼……”
“哦,沒有,娘娘康健,并無不妥。”許遠志不想跟他多說,只是說道,“下有些事,需要跟陛下代一二。”
陳連江就不好再問了,跟許遠志說陛下下朝后留了幾位大臣正在議事呢,許遠志擺手道:“下也不急,那我就等等。”
他這個態度,弄得陳連江抓心撓肺地想知道怎麼回事,安頓許遠志在側殿等著,自己就去正殿盯著,覷著議事差不多了,就小碎步過去,悄悄在謝澹耳邊稟了一聲。
“此事先這樣吧,幾位卿家再斟酌斟酌,明日早朝再議。”謝澹便打發幾位大臣出去,然后傳許遠志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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