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皇帝

來的時候還算清靜，等謝澹從太皇太后的慈寧宮出來，就接二連三的遇到宮人了。圣駕儀仗出行，前邊早有侍清道了，可宮墻下、花叢中，卻總是好巧不巧地能看到人。

回到紫宸殿，謝澹便陳連江先去知會六尚局一聲，給后宮中那些坐冷板凳的“”們和其家族了信兒，皇帝對這些人不滿意，宮中采選騰地方呢，想出宮的可以上折子了。

其實這些人，當初能被塞進來填充后宮，家族又有幾個是真正心疼的。但當初畢竟獻的是“”，一個個都是家族心培養出來的，姿麗，才藝過人，皇帝不要，家族卻也往往舍不得就這麼丟在深宮，浪費一名貌的兒。

當然，若是有不認命、不肯走的，還想留在宮中等待機會，那也悉聽尊便。橫豎謝澹是放羊政策，走不走，懶得多管。

等陳連江見了六尚局的人回來，瞅著謝澹那邊得空，就又稟了個事兒，這一立秋，宮中秋冬的料也該預備起來了。

“旁的都好辦，各地送來的布匹織料，怎麼分配都有定例，就是江南那邊送來了三匹織金妝花羅，新出來的料子，東西，統共只有三匹，尚宮那邊也是為難，陛下您看……”

“往常慣例怎麼辦的？”謝澹問。

陳連江說往常比較稀罕的貢品，只能由陛下做主賞賜。

以前謝澹不過問這些瑣事，尚宮局便去奏請太皇太后，這回這不是不一樣了嗎，陳連江就留了個心眼兒。

織金妝花的料子不稀罕，往常見到的都是厚實的錦緞居多，羅這東西輕薄，織金妝花就有些新鮮了。

陳連江道：“奴婢瞧著可真是好東西，嘖嘖，華貴鮮亮，怪好看的，都是小兒家的。”

謝澹這回聽明白了。這不是吃的喝的或者別的什麼，陳連江一句“用”就留下了，像這些織料、釵環脂之類的東西，子用的，皇帝用不上，萬一后宮里頭誰惦記著想要，陳連江總不能也說給皇帝用了。

謝澹道：“留著吧，太皇太后要是問起來，就說朕收著了。”

“誒好嘞，奴婢這就人給姑娘送去。”陳連江喜滋滋地退下去了。

午后下了涼，三匹織金妝花羅連同其他幾十匹料一并送到了葉宅。送東西的人割給常順，常順再割給掌管布匹的大丫鬟春流。

春流領人搬進耳間的小庫房，著滿屋的箱子不有些頭疼，決定回頭就去找常順騰幾間專門的庫房。

宮中份最高的兩位達一致，采選的懿旨很快就頒了下來，朝野上下激起一片風浪。

忠王府，郭子衿面臨著一個選擇，要不要參選。

作為忠王府的獨，在京城貴中可以說數得著了，自從忠王因從龍之功隨新君進京，嘉儀縣主的貌才學在有心人的推下風頭無兩，乃至被譽為京城第一貴。

加上忠王對郭夫人深義重、立誓不娶的形象被人傳頌，編戲劇和話本子傳唱京都，就連郭子衿的名字也了忠王夫妻深的佐證，所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京城里還有誰不知道嘉儀縣主的。

所以沖著忠王府和嘉儀縣主的份位置，只要忠王送參選，可以說十之八|九，太皇太后都會讓進宮。郭子衿貌才學不用說，天子的妃嬪，從來不是只看貌，前朝后宮，原本一。

太皇太后的懿旨是五品以上員之家，不論嫡庶，年十三到十七，每家可以送一參選。郭子衿剛好過完十三歲生辰，又是家中獨，按規矩必須要參選。

然而這種事，越是權貴高門越留有余地，不想進宮，上個容的折子，托病或者找個借口就是了。

懿旨是下來了，可真到采選遠沒有那麼快，禮部、戶部要運作籌備，地方五品以上的大員也需要送京，這一來二去，真正宮采選的時間，還要等幾月后，秋收完了，才能辦殿選的事兒。

是以郭子衿也沒那麼著急做決定，這其實也不是能決定的，要等忠王做主。

郭子衿深深明白父兄對的打算，參不參選是一回事，父王和義兄對的目標，一直都是皇后之位。

而參不參選，不過是意味著什麼時候、以怎樣的方式宮罷了。

這要看，皇帝這次采選是納妃還是立后。

立后是國之大事，慣常做法不會直接立后，即便立后的人選進了宮，也是先封妃，醞釀幾年，有了基或者誕下皇嗣才行。

郭子衿六歲才被接回府中跟父親團聚，那時郭遇還是定北侯。郭子衿記得第一次見到侯爺爹爹，材高大魁梧，滿臉風霜，渾尸山海里帶出來的殺氣，六歲的郭子衿當場嚇哭了。

六歲的郭子衿回到侯府，才漸漸聽說自己的世。郭遇常年征戰，跟先夫人聚離多。當年緣由似乎也沒人說得清了，畢竟時隔多年，據說當年郭子衿出生時郭遇正在邊關，趕上延始帝篡位，朝堂劇變，京中不安，郭夫人離府住在城外如意小莊，并在莊子里生下了郭子衿。

之后郭夫人不知為何，忽然帶著兒離開了京城，離開了如意小莊，去向不明，竟病死在異地他鄉，小的兒下落不明。

郭遇回京后，煞費了不工夫，整整找了一兩年，才把郭子衿尋回來。

也因此，郭遇總覺得兒年喪母，流落在外吃了許多的苦，竭力想要補償，即便早年在邊關，也是錦玉食地養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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