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澤王面對六皇子的猛烈攻勢,只能命人去東邊應對。
但是大勢已去,六皇子這回發了狠,火炸藥和人力一起往上堆,生生打通了與東邊大海相連通的路。
百澤氏和其余兩個部落被他徹底堵在南邊。
打下這一片土地后,六皇子多又弄到點糧食,但是仍舊捉襟見肘。
而且,火又沒了。
不管是南詔還是山南,生產火的作坊之又,工匠也。缺原材料,缺工匠,缺糧食缺錢,真是什麼都缺。
真是窮死了!
六皇子時常嘆,打天下真難啊!
窮也要撐著,不要撐著,還不能讓百澤氏看出來,不然對方立刻會反撲。
還要和新夏朝廷繼續扯皮,還要防著夏惠帝派人南下。
算了,愿意來就來吧,瘴氣林可不是那麼好過的!大海也不是那麼容易過來的!
只要能撐到夏天收割第一波糧食,他就能緩過勁兒來!
果然這山南之地不一樣,夏天就能收稻子,產量比中原之地初夏的小麥產量應該能高一些。
繼續熬著吧。
此時,千里之外的新夏京城,夏惠帝同時收到好幾個消息。
一是南詔答應借道,可以不給糧食,但是給三座城池。
二是瑞王張口要京城的千金做側妃和妾室,要了好幾個,打頭的就是吳尚書家的孫,不要人,還要嫁妝。
這兩個消息是在一封奏折上的,因為路途遙遠,現在才送到。
夏惠帝把奏折給重臣傳閱。
幾個老家伙臉上表都跟開了染坊店一樣變幻莫測,特別是吳尚書,一張老臉漲的通紅。
誰也沒想到瑞王這麼不要臉,張口就要人家的孫!
夏惠帝忽略掉第二個信息,開始問群臣:“諸位卿,六叔要城池,我們該如何應對?”
左都史孟閣老開口:“陛下,城池自然是不能給。為了這個南下通道,瑞王反復拉扯,有意違抗陛下命令。
不如直接屯兵西南,大軍陣,對方必定要陣腳。且對方缺糧食,戰斗力比較弱。這個時候南下,定有收獲。
若是等他們緩過氣來,再想收服怕是不容易。”
夏惠帝看向英國公,他覺得論帶兵打仗,還是要問武將,孟大人雖然是閣臣,一個史頭子,肯定不懂打仗。
他很客氣地問英國公:“龐卿覺得如何?”
英國公拱手:“孟大人所言不假,南方夏季可收一季稻子,再有一陣子,瑞王就能緩過勁來。
只是如今我們不知山南況,若是瑞王已經拿下山南部分土地,陛下屯兵西南,怕瑞王會直接棄南詔而逃,封鎖通道,徹底不歸。”
夏惠帝糾結起來,他想南下,可不是想打那個貧瘠的南詔之地,他想要山南大陸!
如果瑞王真的棄南詔、堵通道,那就麻煩了!
“龐卿有何高見?”
“陛下,臣覺得可以兵分兩路。一路往西南而去,威南詔;另一路從海上走,看看能不能繞開旋渦。”
旁邊信國公鄭云鶴盯了英國公一眼。
信國公心里清楚,英國公這是把新任林軍統帥彭威遠拉下水了。
論起水戰,誰也比不贏從東南軍調過來的彭威遠。
東南軍屯兵海邊,數量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水軍,平日里干得最多的事就是通過水路幫朝廷搞運輸,然后打一打東邊海上那些群島上過來的小倭寇。
夏惠帝也想到了,英國公擅長陸地戰,海上的事還是得給彭將軍。
夏惠帝在思考了幾天后,做出一個重要決定,命英國公帶十萬人馬赴西南,彭威遠帶兩萬水軍從東邊海上出發,尋找能避開海上旋渦的安全航線。
當然,他是個死要臉面的人,給的理由很面。
助王叔攻打山南大陸,開疆擴土,以皇祖父在天之靈!
消息一出,滿京城轟。
沒過幾天,大軍浩浩出發。
英國公和彭威遠出發沒幾天,夏惠帝又得到一個消息,關于董聿修和安平長公主給南詔送消息的事兒。
夏惠帝震怒,立刻把董聿修去了上書房!
董聿修進門時就做好了思想準備,但還是沒想到況這麼糟糕。
夏惠帝一看到妹夫,直接抄手把桌上的鎮紙砸了過去,鎮紙砸在董聿修的肩膀上,董聿修順勢噗通一聲跪下了。
“請陛下息怒!”
夏惠帝頭一次發這麼大的火,他指著董聿修大罵道:“朕何虧待過你?你要這樣吃里外!”
董聿修抬起頭看著他:“陛下,臣不知犯了何錯,請陛下明示!”
夏惠帝停止怒喝,平靜下來,冷聲看著他:“朕一母同胞的妹妹許給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朕的?攛掇安平與朕對著干?”
董聿修立刻磕了個頭:“陛下,臣覺得自己沒做錯!”
夏惠帝氣了個仰倒,指著董聿修反而笑了起來:“好,好,你沒錯,是朕的錯,朕瞎了眼!”
董聿修又磕了一個頭:“陛下,吳尚書包藏禍心,陷陛下于不義,陷太后娘娘于不義。
臣不能阻攔,只能迂回,還陛下明鑒!”
夏惠帝雙眼冷冰冰地看著他:“你是覺得朕做得不對是嗎?”
董聿修抬起頭看著他:“陛下沒做錯,站在陛下的立場,陛下做這一切都是合理的。
但是臣還要站在公主的立場想,公主心里在意陛下、在意太后娘娘,若是太后娘娘因為此事被人詬病,公主憂心,臣也要憂心。”
夏惠帝嗤笑一聲:“你拿安平當借口,你就是覺得朕不應該去撥六叔,覺得朕應該乖乖守在京城,等他打下山南大陸,再給他送一份賀禮!
等他也做了皇帝,你就可以兩邊通吃!”
董聿修看著暴怒的夏惠帝,知道眼前人因為長期被制,心里多有點扭曲。
他能理解,畢竟他以前也是個心理扭曲之人。
董聿修嘆了口氣:“陛下,就怕臣兩頭通吃之前,先被兩頭一起嫌棄,首鼠兩端。”
夏惠帝呵一聲:“你還知道首鼠兩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