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遠起了喧嘩,眾人都蹙眉去。
有人從林中飛奔出來,直奔章東亭:“大當家的,二錢回來報信,兄弟們遇到點子了,撂了一半的人!”
任達直接“嗤”地笑出聲來。
章東亭大怒:“什麼人?”
那人道:“二錢說,是個人。”
空地上靜了一瞬。
年紀最大的馬易人“唷”了一聲:“稀奇。”
章東亭已經拍案而起:“走,去看看!”
251. 第 251 章 洗禮
第251章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溫蕙踏上一步, 喝道,“講話!”
那男人沒辦法,只好又用口音濃重的話喝道:“你把槍放下!不然我就殺了!”
溫蕙握著槍的手了。手心傳來皮與金屬接的真實。
這桿槍從到了手中之后已經握過了無數次, 從來沒有一次的如此真實而強烈。
溫蕙手握著的,是毫不虛無的實質。
和漁的命運,都握在的手中。
其實從溫蕙和小梳子靠岸到現在, 過去的時間并不長,還不到半個時辰。但此時此刻, 溫蕙的人生正在經歷一場洗禮。
溫蕙在至今的這半生,一直自認是一個不夠聰明、沒有見識、無所長的人。
不夠聰明。無論是陸夫人還是陸睿, 他們的聰明都是遠超常人的。霍決亦不用說。他以殘缺之到今日的地位,怎可能離了聰明二字。
沒有見識。生長于鄉下軍堡, 拘于后宅。和陸夫人比起來,都差得太多太多, 更不要提陸睿和霍決。他們或者讀過非常非常多的書,博聞強識, 或者人生親歷了許多事,站在權力的中心。
無所長。在陸家的這些年,陸夫人也曾耐心培養, 下了大功夫去打磨教導。偏愚笨,琴棋書畫也只一個棋勉強學出點樣子。這也只是個打發時間, 點綴生活的手段而已。實在是算不得什麼長的。
至于武功?
是的,這是從小就苦練的東西。甚至到了陸家也是三伏三九,朝練晚練, 刻苦不輟的。
但這東西,于,有什麼用呢?
給陸嘉言筆, 給霍決刀,他們都能做出大事來,能憑著筆和刀,立于人前。
然而給溫蕙一桿槍,又有什麼用呢?
甚至于在陸家這些年,溫蕙都不知道自己的功夫究竟是什麼水平。
及至到了霍決邊,才終于有機會知道了。原來的功夫很不錯,甚至可以說非常不錯了。
可即便這樣又如何?
還不是得小安一句“可惜了”。
這銀閃爍的寶槍,與珠玉釵環無異。這苦練而來的功夫,于溫蕙就和養花下棋一樣,變一種換了形式的消磨時的手段而已。
凡用來消磨時,排解無聊的東西,都算不得“長”。
直到這次獨自出門遠行,擊退、擒獲賊人一二,教訓紈绔、地若干。溫蕙才稍稍覺得,這一苦練二十年的功夫,這以霍決的淬煉而的一桿寶槍,原來還是稍稍有些用的。
為此頗為欣欣然,還將這欣欣然的快樂寫進了給霍決的書信里,與他分。
而此時,溫蕙手中握著這一桿銀槍,握著實實在在的實質,握著和漁的命運。
手心傳來的堅的金屬質。
對面的人以漁的命迫放下槍,溫蕙卻明白,如果將手中的槍放下,就什麼都沒有了。
漁制于人,制于人。們的命運,將清晰可以預見。
手心中的如此堅實又真實,溫慧握了手中的槍并沒有放下。
就在剛剛,才連殺了十數人。一生中,殺意和戰意達到了從未有過的強度。
“你殺。”又上前了一步,盯著那男人,“我便殺你。”
男人挾著漁,被得退了一步。
溫蕙再上前一步,男人們又退了一步。
“別過來!”最前面這個男人又驚又怒。
“刀在你手里,我管不了你的刀。你要殺便殺。”溫蕙盯著他道,“但我可以管著我自己的槍。你舉刀的時候,就是我殺你的時候。”
溫蕙的眼睛一直不曾離開過男人的面孔。這眼神讓人恐慌。
男人很想先殺一個漁立立威,讓溫蕙知道他不是說笑的,反正漁還有好幾個。
但他的命只有一條,他若這麼做,漁或許會死一個兩個,不足惜,但他這唯一的一條命可能也一起沒了!
男人額上滲出的汗珠。
溫蕙握著搶,再上前一步。
男人們挾持著幾個漁,又退后一步。
局面陷了僵持,溫蕙挾著十數賊匪的命激起的殺意,著三個男人一步步地后退。
而溫蕙,每再向前一步,便覺得手中所握的實質又增強一分。
但此時,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和人聲。
男人們面喜。
溫蕙的眼睛從男人的臉上移到了被他勒著脖子挾持的漁臉上,與上了眼神。
在村中里肯定與這個漁見過,但不太能分得清們。
們相互長得特別像,都皮黝黑,鼻頭矮扁。相貌上很難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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