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睿道:“那你好好學。”
“嗯嗯。我肯定!”溫蕙表態,“母親說以前教我的都是些玩的玩意,以后慢慢教我正經東西。只我不大有信心呢。”
因所謂“正經東西”便是琴棋書畫,都是需要下苦工的。所以陸夫人沒有一上來就給溫蕙上手,而是先教了許多玩樂之事,讓先適應新的家庭,也適應新的親人。原想著等都適應了再慢慢教起來,現在不過是催發了,提前而已。
陸睿道:“還是那句話,不你考秀才考舉人的。學這些東西,學會了都是自己的。且還要看天分,真不適合,母親也不會強著你學。這等陶冶的東西,真著學才是焚琴煮鶴。你只管放心好了。”
他這麼說,溫蕙就放了很多心。因為溫蕙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琴棋書畫的天賦,到時候,婆婆瞧明白了,自然也就算了。
兩個人又一起去看了那個三進的院子,第一進先是個穿堂,第二進是主院,第三進也是后罩房的狹長后院。主院中間左右各一棵大槐樹,巨大的樹蔭幾乎覆蓋了院子。
院子里的布置相對簡單,的確不如溫蕙現在的院子雅致,可也十分軒闊痛快,溫蕙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溫蕙在主院里轉了一圈,歡喜得不得了:“這個好,這個好,我在這里練功,也不會有人看到的!”
因前面還有一個穿堂,第二進院子的私特別強,不像現在的院子,院門敞開,什麼都能看見。
安全起見,還是道:“銀線,去關門。”
因特意帶了子來的。還穿了短打,只不過路上怕人看到,裝模作樣地外面系了子。
待銀線關好門,溫蕙解了子給青杏拿著,對陸睿道:“你退開些呀。”
陸睿便施施然走到了正房的廊下,擺一,坐在了廊凳上:“來吧,讓我看看我們的俠。”
說實在的,他其實不是太在意溫蕙練功夫這個事。因他就和陸夫人是一樣的,先天地便沒把武人的功夫當一回事。溫蕙練功,因都是在他不在的時間,他也只聽說過,卻未曾見過。
豈料他調笑聲還沒落,那一人高的長已經撕裂了空氣,挾著風迎面在了他面前階下的青磚地上。
微,塵埃飛揚。耳邊還回著那“啪”的一聲又脆又響的回聲似的,余韻著,綿綿不絕。
陸睿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凝在了那人高的長上,順著往上,看到了握的手,的臂。再往上,看到了悉的面孔。
溫蕙抬起眼的剎那,陸睿被攫住!
因那雙眼,沒有平日的俏頑皮,也沒有私下里的春嫵。
那雙眼中是從小忍著疼摔打凝練出的氣神,含著魂蘊著魄,仿佛全然是一個不同的、從未見過的人。
92. 第 92 章 薦人
第92章
這一個凌厲霸道的起式停頓也只一瞬。剎那間眼前虛影晃, 如點點梅花,又如銀蛇吐信。
撕裂空氣的聲音時時響起,普通人的眼睛并不能跟上那速度。只陸睿天生有一雙利眼, 擅長捕捉。他眼睛眨也不眨地追著殘影中那個纖細玲瓏的形。
許久,手指,可惜, 手中此時無筆。
見識了溫蕙的手,回去的路上, 陸睿總覺得夫綱疑似有些不振的傾向,破天荒地對溫蕙道:“你們習武的人常對讀書人有誤解, 其實我也不是手無縛之力的。”
他十分鄭重地告訴溫蕙:“我會箭,會騎馬也會車。我們在書院里, 每日還有五禽戲和十段錦的晨練。”
溫蕙“啊”了一聲道:“我記得呢,你和我哥他們去打獵。他們夸你了呢。”
陸睿矜持地“哦”了一聲。
溫蕙道:“說你箭法還湊合。”
陸睿:“……”
在書院里明明藝是“甲上”, 到了舅兄們這里就是“湊合”麼?
不,他一個讀書人為什麼要拿自己的短板去跟武人比拼呢。
陸睿低頭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稚, 仰頭看看晚霞夕,了一下稍稍涼爽下來的晚風,抬手拍了拍溫蕙的頭:“今天天氣真不錯。”
“不如多背兩首詩吧。”他道, “正好我有心,好好給你講講。”
溫蕙:“???”
陸夫人也是說到做到的人, 立即便布置了人手開始收拾那個院子。
溫蕙也開始跟著學習丹青。
正如陸睿所說的,這個東西需要天賦的。學了十來天,到了八月中旬, 中秋之前的幾天,陸夫人終于道了一聲:“罷了。”
溫蕙對天賭咒:“我認真了,真的!”
陸夫人扶額:“知道了。”
因溫蕙在丹青方面實在沒什麼天賦的。畫蘭草, 明明看著婆婆手腕一轉,筆尖劃出去,那蘭草就跟活的似的,特別有靈。筆尖也劃出去,就畫出個饅頭。
這等雅事,強求不得。陸夫人便放棄了。
陸正這日卻又得到了江北新的消息,很高興地告訴溫蕙:“山東衛軍六月底已經拔營回返了,沒有參與雙王之爭。”
一家人聽了都吁了口氣。溫蕙道:“那太好啦!”眉眼都輕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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