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蕙道:“瘋了?穿這個,想熱死我麼?”
落落無措:“銀線姐姐讓的。”
溫蕙道:“這都是婦人們才穿的!”
陸府針線上這回給溫蕙裁夏裝,便有兩件立領衫子。雖那料子十分輕薄氣,可也是立領的!溫蕙當時還納悶,大夏天的,給裁立領衫作什麼,這針線上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夏天小姑娘家家連斜襟都不穿了,只穿對襟,里面配個抹,脖子出來,前也可以一些,多涼快。只有已婚的婦人才會在大夏天的還穿立領的衫子。嫂子楊氏穿過、婆婆陸夫人也穿過。
溫蕙一直覺得,只有有點年紀的婦人才會在夏天穿立領呢。
落落說:“也不算很熱,氣的,好吧,有點熱,但也能遮遮脖子上的痕跡。”
溫蕙莫名,上脖子:“什麼痕跡?”
青杏、梅香只別過臉去,銀線看著房梁嘆氣,塞了個靶鏡到手里。
溫蕙莫名,舉起靶鏡照了照,愣了——雪白的脖頸上竟像盛開了一朵一朵紅梅似的。
溫蕙吃驚:“這什麼呀?”
落落道:“蟲子叮得吧?”
溫蕙想著,不記得被蟲子叮過呀,且也不。手下意識地就上去,忽然了一下,陡然間明白過來了!
這,這是陸嘉言啃出來的呀!
溫蕙像被雷劈了一樣,終于明白嫂子楊氏,怎麼總是在夏天穿立領。
還有婆婆陸夫人,為什麼每次公公宿在上房,第二天就穿起了立領!
啊這!這!這——!
85. 第 85 章 底線
第85章
巧前一日陸正恰宿在了上房, 巧這一日陸夫人也穿了薄如蟬翼的煙紗立領衫子。
婆媳兩個都穿了立領衫子,陸夫人自然心中了然,過來人面不改。溫蕙可是連眼睛都不敢抬了, 一眼都不敢往婆婆那脖子上瞄。
原來公公婆婆也是會那樣那樣那樣的啊!
小姑娘家家的,被這個遲來的認知,給震麻了天靈蓋。
看這個鵪鶉樣, 陸夫人頗為無語,只能道:“去吧, 去寫字吧。”
溫蕙行個禮,道了聲“是”, 刺溜就去了里面梢間。
陸夫人無奈地看了看房梁,心想, 媳婦這個不夠沉穩,真是個大問題。要怎麼才能磨磨這個子呢, 還得慢慢想。
晚上陸睿回來了,溫蕙一見著他, 就急了:“你怎麼知道我穿高領的衫子,自己不知道遮擋一下呢。”
男人也有高領衫子的,只陸睿穿的是夏日里常見的領, 并不很能遮擋。脖子上一塊紅斑,出了一半, 正是昨晚溫蕙嘬出來的。
死了!
陸睿不在乎:“男人家,遮什麼。”
同窗們見到了,不過調笑一句“難消人恩”罷了。跟他同班的, 三十多歲的也有,他算小的。基本都親了,沒有誰大驚小怪。
溫蕙忿忿。
陸睿似笑非笑:“你若不在乎, 也可以不遮。”
溫蕙氣死了,怎麼可能不在乎啊,別人看你的眼都是怪怪的,帶著揶揄的笑。都死人了!
可為什麼同樣的事,只有人覺得,男人都不覺得呢!
為什麼啊!氣人!
只陸睿這天又十分奇怪,竟不大與親近,好像有心遠著似的。
溫蕙莫名:“你今天怎麼了?”
陸睿道:“什麼怎麼了?”
溫蕙今天又沒醉,怎麼樣也說不出來“你怎麼還不過來親我”這樣的話,只能哼哼:“沒事。”
可是抬眼看到陸睿一雙眼,總好像是含著笑,總好像是什麼都明白似的。
可氣!
陸睿噙著笑,端起茶盞。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自制力很好的人,哪知道昨晚竟有些失控。
想來這也是因為,溫蕙是他明正娶的妻子,原就合禮合法,心里面便松了這一弦。
只離圓房的日子也沒多久了,不管到時候岳母能不能過來,真現在便和做下事來,到底難看。該忍還是得忍。
他也沒想到這丫頭平時看著天真可,真到那等時候,便出一天然的態。實是勾人。
以防萬一,陸睿決定,還是暫時控制著和溫蕙的距離吧。
每天數日子就是了。
只是但凡人與人相,不管多麼相得,總得有一些不能完全磨合的地方。畢竟世間沒有兩片一樣的樹葉,也沒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
何況兩個來自完全不一樣的家庭,接不一樣的熏陶,卻湊在了一起,注定要一起走完下半輩子的人呢。
矛盾總會積累,遲早發。
陸夫人才思考如何磨磨溫蕙的子,讓更沉穩一些,沒想到過了兩天,溫蕙便踩了的底線。
這日陸睿讓劉麥回來傳話,平舟把話傳進院,告知溫蕙陸睿了同窗的邀,今日里不回家用飯了,溫蕙便自己用了飯。
夏日里白天長,用完飯天都還亮著。平日里這個時間是小夫妻卿卿我我的時,今日里陸睿不回來,溫蕙便一個人。消了會兒食,聽見院子里有響。原來是燕脂淘氣呢,看溫蕙那白蠟桿子靠墻立著沒收起來,拿起來耍,結果把自己絆倒了,子刮破了個口子,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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