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軍伍出，看看下面的況便能看得出來。相差不多的人數，趙王軍毫無準備被突襲，但是短短時間就開始反攻了。

趙烺神凝住。

霍決低聲道：“我擔心代王軍不能相抗。”

襄王想要的，是趙王和代王互相傷害互相牽制。但若一方強過另一方太多，就做不到這個“互相”了。　

趙烺想了一下，不信道：“趙王叔只帶了一萬人來。”

此次會師京城，三王之中，趙王帶的人最。他的軍隊雖然銳，卻是在北疆實打實地戍守邊疆，防范胡虜，不像地衛軍那樣只是屯田墾，方便調。

趙烺是王府貴公子，對軍伍的強弱簡單地只以人數來判斷。霍決明白，不親眼看一看，這等人是不會明白的。他只能道：“再看看吧。”

大晚上的，代王和趙王分別出城集結隊伍，當晚就殺起來了。

原因為諸王京宮，這幾日京城和宮城都大門開，以方便諸王的人進出。現在這一打起來，全京城都驚了。百姓聽著馬蹄聲，都在家里瑟瑟發抖。

閣老們又驚又怒。明明可以坐下談的事，怎麼就打起來了呢！當即便鎖宮門、關城門。

京城防務全在牛貴手中，這是他的分事，他倒是十分配合，當下便將趙王和代王關在了城外，要打便在城外打，不使他們禍害京城。諸王也傳令各部，只警戒，不參與。

京營兵一整夜沒敢睡，幸好趙王與代王都認準了對方，只捉對廝殺，倒不擾別家。

第二天天亮了，兩邊打了一夜，也都停戰，各自歇了。

閣老們去調停。

此時趙王已經得到消息，原來在代王撲殺他之前，先被別人伏擊刺殺過。刺客話音中，是北疆腔。

“這是有人陷害咱們！這哪個王八蛋！”他麾下大將惱怒。

做這種事陷害于他，自然是誰得利最大，誰就是幕后主使了。只要長腦子都想得到誰得利最大。

大將問：“怎麼辦，還打嗎？”

“打。為什麼不打。誰當皇帝我不在乎，但不能是趙雍。”趙王著刀，手腕一，刀轉過來，映出他堅毅的眉眼和冷笑，“我和賤婦之子，必有一死。”

趙王不是嫡出皇子，年紀也比襄王和代王都小，禮法上來講，基本不到他來登大位。他本對那個位子也沒有特別強烈的想法，這趟來京城，一是想回來看看，二是來阻止代王登大位。

在他的記憶里，比起苦寒的北疆，京城是個溫暖如春的地方。

母妃懷抱溫，笑容慈。宮娥們甜，隨時準備著他喜歡吃的點心。小監們活潑，陪他開心玩耍。

景順帝薄冷酷，自他封去北疆后，再沒許他進京過。“回京城“也是他心底一個執念。

只沒想到這許多年后終于回來，沒有記憶中的溫暖甜，只有高墻冰冷，宮闈暗，輝煌軒闊之下，是惡水肆流。

這樣的地方，竟被他心心念念癡想了許多年。

“去，跟楊閣老說，”趙王道，“開弓沒有回頭箭。”

大將斜眼看他：“這等于咱們把這事認下了？陷害咱們的王八蛋不得笑開了花？你不氣？”

“不氣。”趙王道，“我還想謝謝他。”

大將怪氣地說：“咱們只帶了一萬人，代王可有六萬人，這還沒算你另外幾個依附他的兄弟帶的人呢。”

趙王道：“衛軍什麼樣，你不知道？六萬農夫罷了。”

“那倒是，只是咱們的帶的人還是太。”大將眼瞧著趙王臉，試探著說，“要是把隊伍都拉過來，憑咱們，也不是不能把你拱上那個位子……”

趙王淡淡道：“大軍都拉過來，北境防線空虛，胡虜趁機南下，到時候，你的腦袋擰下來給我祭旗？”

大將后脖子，覺得比起讓趙王登大位，似乎還是自己的腦袋踏實長在脖子上更重要呢。悻悻道：“那還是算了。”

灰溜溜地去給代表閣來調停的楊閣老傳話去了。

楊閣老在趙王這里調停不力，陳閣老在代王那里也沒能說服代王。

代王脾氣暴躁，一茶盞砸在地上，茶水都濺到了陳閣老的擺上了。他惱怒道：“我堂堂皇后所出嫡皇子，和他個小婦生的求和？要想和解也行，讓趙鈞一路跪著過來，給我負荊請罪。”

這話說出來，陳閣老便直接回城去了。

因他心中明白，代王這是仗著人多兵多，本沒把趙王的一萬人放在眼里，一心想跟趙王了結舊怨。

此次諸王中，代王的隊伍人最多。他自己的人再加上另幾個小藩王的人，能湊個七八萬大軍。

便是襄王，也只才帶了四萬人上京而已。畢竟他離得遠，通、糧草都不如代王便利。

在代王的心中，因有著這碾式的人數優勢，才有這強橫的態度，已經把大位視為己。

閣老們回到宮中和藩王們一頭，互通了況。

襄王嘆道：“他二人有母仇，難以化解。咱們沒辦法，只能盡力護著京城百姓免兵禍。不管怎樣，先著京城和皇城。”

代王和趙王間的舊怨是那麼多年前的事了，知道的人原不多，只昨天和今天，忽然很多人就知道了。要追問，誰也說不清消息到底是哪里來的，總之忽然間自己就聽說了這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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