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老妖怪！活著的時候讓人害怕，死了還這麼嚇人！

幸好死了！

襄王突然有點后悔不該搶占乾清宮，總覺得老妖怪還在什麼地方“看”著他似的。

這種被“看”著的覺，已經伴隨了他幾十年了。

只昨晚在殿中，大家看著那個永平的青年的眼神都不太一樣了。

什麼時候，四郎邊竟有了這樣一個人？

今日，襄王在眾人面前走出了第一步。

果不其然，當日晚，趙王便前往冷宮吊唁其母。

這個消息極快地送到了代王耳邊。代王聽說趙王去了冷宮，又聽了人慫恿，哈哈大笑：“去看那小婦的死嗎？痛快，痛快！來人，我們一起去，讓我好好安安我趙王弟。”

代王走出了第二步。

在通往冷宮的半路上，霍決走出了他所說的“簡單”的第三步。

霍決所選之人，都是材高大魁梧，看著不似南人的。這其中還有康順。

人數不多，只有十個人。黑蒙面，在夜里殺將出來。

代王邊的有幾十衛士，霍決這十人雖勇武，也沒有勇氣激發到能敵住幾十人的地步。那種，都須得心底存一口氣，有一口氣撐著，才能發揮超乎尋常的悍勇。

而埋伏刺殺這種事，很難激發這種悍勇。何況霍決本來就沒打算真的殺死代王。

他號令呼喝，都用話，只那話，又帶著能讓人聽清楚的北疆味道。

“小婦之子，竟敢殺我！”代王被護衛重重圍住，惱怒至極，“給我活捉！”

便有人不敵，陷敵手。

康順也險些失陷。霍決刀出如電，夾攻康順的兩個兵士便慘號聲起，鮮飛濺。霍決捉住康順的肩膀，猛地往后拖。

康順清楚地聽到霍決在自己耳邊喝道：“斷后！”

這兩個字，自然還是帶著北疆腔。甚至不再是帶著北疆腔的話，這是純純正正的北疆腔調。

仿佛一個人在危急關頭，來不及掩飾，出了真實口音似的。

康順到頭皮都麻了。

麻了一瞬之后，康順才想到：斷后？什麼斷后？

任務之前，霍決沒有待什麼“斷后”，待的是“一即走”。

他對另八人許諾，過了今晚，等著他們的便是富貴。那八人都是湖廣兵士，因材高大才被選中。

永平說的“斷后”，是什麼呢？

康順隨即便知道了。

斷后便是霍決對襄王說的第四步。

康順聽見了撕裂空氣的聲音。鋼的弩/箭幾乎是著他和霍決過去。

還在對面的伙伴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有人許諾給他們富貴，實際給的卻是滅口。

在十個刺客之后，黑夜的影子里還埋伏著弓/弩手。　

霍決對襄王說：【便任務失敗，也不能暴襄王府。須得有最后一道保險。若有人陷落，不能留活口。】

這第四步，十名刺客里，只有霍決一人知道。

若無霍決那一拖，康順此時也是尸了。

“護駕！護駕！”

鋼/弩過來，死的不僅是陷落的刺客，還有代王的護衛。幾個的護衛撲到了代王的上為他做盾。幸而刺客的弩/箭得不準，他們幾個和代王都毫發無傷。

只沖在前面的幾個兄弟倒下了。

兩個刺客逃跑了，弓/弩手也消失了，只留下八魁梧的尸。

代王氣得炸了，指著前方：“去，那個小婦養的是不是還在前面，給我調人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乾清宮里，燈火通明，大家都很安靜。襄王坐在上首閉目養神。趙烺的目散落在地板上。襄王的三個心腹謀士偶爾換一下眼神。

最坐不住的，大概是世子了。

他總是忍不住去瞟一眼趙烺。

今夜的事能不能呢，他想。

他也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麼想法。

他自然是不敢期盼事敗的。因這事牽連著整個襄王府的命運，也牽連著他的命運。

只這事如果四郎的人辦了，于四郎就又是一件大功……

世子正胡思想煩躁著，殿門忽然打開，兩個黑人沖了進來。

當先一個面罩拉下，出一張英俊的臉，正是趙烺手下那個永平的狡悍侍。

襄王倏地睜開眼，所有人的目都聚在了那個人上。那個永平沉聲道：“幸不辱命。”

襄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現在就等著了，不知道他們……”

話還沒說完呢，已經有侍疾步進來稟告：“王爺！代王和趙王打起來了！”

殿中安靜了一瞬。

襄王一掌拍在了案上，連道了三聲：“好！好！好！”

他盯著霍決道：“永平，竟全如你所料！”

霍決垂首躬：“不過順天應命。”

代王和趙王“打”起來，可不是尋常百姓人家兄弟倆擼袖子打架。而是趙王在冷宮憑吊完，眼角猶有淚痕，便在回去的路上遭到了代王手下的撲殺。

幸而趙王自己便十分悍勇，邊跟著的亦都是北疆銳。

代王調了人手來撲殺，趙王人數雖寡，卻竟然殺出了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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