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實在厚道,回門禮給的足足的。”溫柏把禮單遞過去。
雖然剛才已經看過了實,溫家夫妻兩口子還是湊一起細看。溫百戶不識字,聽溫夫人念給他。
廳里的人聽了都咋舌。
溫夫人最關心的還是陸夫人。
問:“那婆婆可有為難?”
溫柏溫松對看一眼,異口同聲地說:“娘,你這回看人可看走眼了呢。”
便把溫蕙婚后這幾日,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告訴了大家。
聽著婆婆、夫君都補溫蕙銀錢、面仆婦恭敬有禮,也不溫蕙立規矩,只做個樣子意思意思……竟是樁樁、件件都順心。
溫夫人都有點不敢相信:“怎麼覺得那麼不真呢。”做夢似的。
兄弟倆齊道:“真!再真不過了!”
溫柏道:“我們辭行時,陸嬸子說,月牙是個好孩子,我們別擔心。陸嬸子特別讓我們把這話說給您呢。”
溫夫人忽地就落淚了:“好,那就好。待月牙兒好,我以后念經給祈福。”
大家紛紛安。
兄弟兩個還媳婦們把溫蕙給的小銀錁子拿出來給溫夫人看,來佐證他們說的話。
這兩個都是剛才一回房便先給媳婦獻寶。這般花樣致的小銀錁子,的確青州見都見不著。這不是花用的,這得留著,以后給孩子們。
媳婦們都從荷包里掏出來給婆婆看。溫夫人又哭又笑,道:“這花樣子新鮮。”
“就是,非要給我們,讓帶給嫂子們。”溫松道,“月牙兒現在手面可大氣了呢,一個錢箱子,滿滿的。哎呀你們沒見著,要去陸府看看才知道,人家多富庶。”
溫柏又道:“這樣的小錁子,陸家給的程儀里有一匣子呢。我們路上才看到。早知道,就不收月牙兒的了。”
溫夫人也不小氣,嗔道:“這是給嫂子們的心意。豈能一樣。”
兩個嫂子都有,溫杉不有點羨慕,惦記著還沒過門的未婚妻英娘。
大家說說笑笑,總之知道溫蕙在江州過的不差,一顆心總算都放下來。
兄弟倆問起北邊的事,溫百戶道:“都觀著哩,一堆王爺,咱也分不清,先帝那麼多兒子。”
“只賀千戶悄悄與我們說了,讓大家心里邊先有個準備。”他說,“這搞不好,要調咱們山東衛拱衛京師呢。”
一時歡快的氣氛都散了。
溫夫人卻憂心另一件事:“航道和陸路聽說都封了。我只擔心,九月里還能不能去江州!”
這,才是最糟心的。
溫百戶安:“封了也好,說明南邊反而安全。”
也只能這樣想,才能稍微安一下。
溫夫人猶自念叨:“我還有好多事沒跟說呢,原就想著到時候去江州再說的……”
只現在說這話后悔,也晚了。眼下正在發生的事,猶如風暴一般,不是他們這等小人能抗拒或者改變得了的。大家互相安一通,溫夫人才收了難。
陸家給的東西自然都由溫夫人收著。
從中拿出些東西給了溫松夫妻倆:“為著給月牙兒出些銀子,委屈你們了。”算作補償。
又拿了幾個那種致的小銀錁子,私底下給了小兒子溫杉:“瞧你那樣,便是想要,也別帶在臉上,你嫂子們看出來多不好看。喏,這幾個拿去,給英娘。”
溫杉是幺子,也是從小被寵著,直到溫蕙這個妹妹出生。他沒有溫柏溫松穩重,格跳些。聞言有些訕訕,但還是開開心心地收下了,打算找個時間,悄悄給未婚妻英娘送去。
溫夫人又道:“陸家送了許多東西呢,咱家可以稍稍緩口氣,等年尾給你和英娘的事辦得面些。”
溫杉開心起來,咧直笑:“托了月牙兒的福呢。”
溫夫人又對溫柏溫松說:“過完年,賀家的莞莞從京城侯府回來了,還給月牙兒帶了禮。”
賀千戶家的莞莞也到了快要出閣的年紀,賀千戶雖在京城侯府只是個庶出的,賀夫人去年還是把莞莞送去了京城的侯府鍍金。
莞莞走之前,來看過溫蕙,道:“不能送你出門了。”
溫蕙道:“你保重啊,替我問候馨馨。”
今年溫蕙出閣了,前腳走,莞莞后腳從京城侯府鍍金回來了。不僅自己給溫蕙帶了禮,還帶來了馨馨給溫蕙的書信和準備的京城特產。
“京城特產啊?”溫松問,“有吃的嗎?”
溫夫人道:“有,不能久放,我們都吃掉了。”
溫松:“……”
溫夫人嘆口氣:“其他的東西都是小姑娘家家喜歡的,雖不貴重,也是賀家表小姐的心意。我原想著,等九月過去的時候給月牙兒帶過去。只現在看,也不知道到九月什麼況。唉……”
他們此時還不知道,這信、這禮,最終沒有到溫蕙的手里。
時短暫相過的孩們,從這里失了聯系。
各種消息不斷傳來,氣氛一天比一天凝重。
終于賀千戶召集了麾下諸百戶:“來了,調山東衛軍護衛京師,你們都能拿出來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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