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是用心記了。陸夫人還算滿意,說:“你小舅母自己便是幺,嫁了我家又是幺媳,十分有子,你別在意。”
溫蕙道:“長輩訓,總之聽著就行了。”
這個有經驗呢,溫夫人氣得跳腳,讓跪祠堂。跪著,溫夫人在旁邊車轱轆話地訓斥。只低頭做懇聽狀,其實在打瞌睡。
陸夫人也道:“是,這沒辦法。只親戚里除了我這幺弟妹,旁人也沒這麼大子了。倒還好。”
溫蕙言又止。
陸夫人知道心中不明白,告訴了:“嘉言十四歲上便過了院試,一直是他幾個舅母心目中的乘龍快婿的不二人選,都想與咱家再親上做親。你幺舅母尤其喜歡嘉言,一心想和我做親家。”
“只是我這侄,就和娘一樣的子,實在太。做姑姑我可以寵著,做婆婆可不行。”陸夫人笑著搖頭,又道,“嘉言更不行,直與我說了別總指派他去舅家送節禮,見幾個表姐妹他便繃著臉,不茍言笑的。你幺舅母不死心,明著暗著與我提了幾回,我都沒接話。一直生著氣,如今便落在你上了。”
溫蕙恍然大悟,以拳擊掌:“我竟是替陸嘉言擋槍!冤枉!不不,我是說,替夫君,夫君!”
陸夫人扭過頭去,袖子遮臉,咳了兩聲,聽著仿佛嗆到了。也沒喝水啊?
待轉回臉來,云淡風輕,若無其事。只打量了溫蕙兩眼,又道:“與你說這個,是覺得與其讓你瞎猜,不如讓你知道,以后親戚難免見面相,也好知道如何拿分寸。只你別為了這個與嘉言生氣。”
溫蕙道:“怎麼會。一家好百家求,男子一樣的。還有人為我大哥,跟我大嫂子打過架呢。”
陸夫人愕然:“啊?”
溫蕙有點小驕傲:“我三個哥哥您都見過,我大哥生得最俊,好些人家搶他。我娘給他訂了楊百戶家的長,就是我大嫂子。胡百戶家的閨知道了,氣得騎上馬就奔去了楊家,指名我大嫂子約拳。兩個人打了一架。”
陸夫人駭然:“還能這樣?”
“就……大家互相不服氣打一架,在我們那邊還……”溫蕙覷著陸夫人得了臉,小心地說,“正常?”
陸夫人只額角,卻忍不住好奇問:“后來呢?”
“嗐。”見陸夫人沒責備,溫蕙膽子又大了,講起古來,“就那兩個花拳繡,能怎麼樣。到最后什麼招式都忘了,還不是扯頭發、揪耳朵、掰手指。我哥又不能倆,直接把我扔過去了,我子一撥就把們倆挑開了。誰想再往前沖,我子這樣一攔一纏,們便原地打個轉,有我在,誰也別想沖過去。”
陸夫人聽出了話里的一點自傲,不由好笑,問:“那你的功夫很厲害了?”
溫蕙假假謙虛了一回:“也不敢說很厲害,就我們那片,子中我也就打不過我娘。我若力氣再大些,我三哥也不是我對手。”
陸夫人想起溫家三個兒子的格,自家媳婦竟然說,只要力氣再大些,那牛犢子似的三哥都打不過,不由又抬手按住額角。
溫蕙忙道:“母親,可是頭痛?”
陸夫人心想,我家兒媳竟這般厲害,我能不頭痛嘛。
了,放下手,嘆口氣,板起臉告誡溫蕙:“只你再厲害,任何況下,也不可以與別人打架。”
溫蕙訕訕:“噢。”
陸夫人告訴:“我們這樣的份,都要代表夫君在眷中行走,或公或私,總會有人言語上要與你爭一爭,想你一,甚至辱你。但你記住,別人拿話說你,你當做的便也是拿話說回去,可不能手。”
溫蕙忙道:“我懂,手了便說明說不過了,便已經輸了。”
陸夫人道:“正是呢。誰說我們,我們說回去便是了。且要記得控制好緒神,這等口舌之辯,總是誰急眼誰便輸了。對方越是想你一頭,你越要云淡風輕,臉上帶笑。你風儀維持住了,便襯得落了下乘。”
溫蕙想起來剛才幺舅母挑的刺和給挖坑的時候,臉上都還笑得那麼慈藹呢。幸好沒著急著慌地去頂。二舅母和婆婆圓場的時候,也都是帶著笑,宛然一團和氣呢。
理論與實際頓時結合起來了!溫蕙覺得自己又長進了!點頭:“我曉得了。”
那眼睛烏黑溜圓,十分認真,十分可。
縱然的確有許多短板,遠遠達不到陸夫人的期,可這麼鮮活的一個丫頭在眼前,你教,學,還十分認真,誰也沒法討厭。
真是讓人十分無奈,陸夫人便道:“你這幾天也累了,早點回去歇了吧。”
溫蕙心里一直惦記著和陸睿說好的去他院子里認人的事呢,聞言便趕行禮:“那媳婦去了,母親也早點休息。”
陸夫人點點頭。
溫蕙心里有事,走的時候不免步子便邁得大了些。
陸夫人看到,又搖了搖頭。
溫蕙出來一看,天都黑了。因廳里點著許多蠟燭,說話時候竟沒覺。一問丫鬟,陸大人那邊跟陸夫人這邊散的時候差不多,老爺們都回房去了,公子也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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