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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宦心頭朱砂痣》 第56頁

這倚仗便是嫡庶。

襄王自己也是皇后所出,嫡皇子。世子是原配王妃所出,嫡皇孫。世子的小公子是世子妃所出,嫡嫡的皇太孫。

眼下國無儲君,年的、還活著的皇子中還有兩位是嫡皇子。這份便與別個皇子不同。

襄王雖覺得世子不如四子聰慧機敏,也依然從未有過搖這長子地位的想法。只因他們全都是嫡庶之下的益者,必得盡力去捍衛嫡庶之分。

四公子撬墻角撬不,便只好如現在這般,使勁地磨墻角,只盼天長日久,將這墻角磨松了。

郭、萬兩個幕僚自然紛紛勸他。

“這一次王爺可是了大怒。”

“世子在王爺心中,可是落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這等事,就得積多,才見效果。”

一人匆匆繞過屏風進來,一鮮亮錦,是王府院武衛的服,不是旁人,正是霍決。

他走進來叉手道:“世子妃將陳氏令牙人領了去,還將世子邊的人管住了,不令他們去給世子通風報信。”

四公子總算開心點:“好,遠遠發賣了,等我大哥從祠堂出來,發現他心尖尖上的人不見了,怕是心肝肺都要氣炸了,還不得跟我大嫂鬧翻天。”

想著就樂。

郭、萬二人都跟著大笑。

唯有霍決不笑,眼垂著。

四公子收起笑,挑眉:“永平是覺得不好笑?”

“小人只是在想,與其賣到遠……”霍決卻說,“不如賣到南城后槐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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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決這麼說,自然是因為賣到那地方去,會比“遠遠賣了”要更好。四公子好奇道:“那是什麼地方?”

萬先生“咳”了一聲,道:“都是些腳夫、苦力去的腌臜地方,公子不必多問。”

四公子瞬間便懂了。他也“咳”了一聲,神淡去,高貴不食人間煙火般地道:“一個妾,難道還要我心?不要拿來煩我。”

霍決立刻單膝跪下請罪:“是小人的不該。”

四公子頷首:“行了,做你該做的事去。”

聽話聽音兒,重點在“該做”。霍決低頭:“遵命。”

霍決雖是個侍,但因為是武侍,姿頗為英,走路鏗鏘。

萬先生、郭先生著他離去的背影,都端起茶盅來假裝喝茶。眼角的余瞥見四公子也端起茶盅,以袖遮面,恰好擋住了那微微勾起的角。

霍決在四公子邊幾年了,從來不是說空話的人。他既給出來這樣的建議,想來人必定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四公子角的笑意里,全是滿意。

陳氏原本跟世子正意,忽地世子被喊走,沒等到世子回來,就被世子妃的人繩子一綁,一堵,提著腳扔給了牙人。

世子妃的心腹媽媽說:“一文錢不要你的,你把遠遠打發了,要快。”

陳氏驚懼加,奈何手腳捆住塞住,掙扎不得,喊不得。只渾冷汗,驚怒加得險些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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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塞進了馬車,聽著車子從后門駛出了王府,到了街上。行了一段,忽又有人攔住了車。

“我們是世子的人。”

“你知道是誰?”

“世子要了你的狗命!”

夾著那牙人“不敢、不敢”、“小的哪敢摻和院的事”的求饒聲。俱都是低了聲音,誰也不聲張。

但聽到的這幾句,足以讓陳氏神一振!

這是世子的人來救了!

青油小車的簾子一掀開,陳氏滿懷希地看過去,卻被進來的刺了下眼,只瞥見堵著車廂的幾個男人,都穿著鮮亮錦,正是王府侍的服

陳氏還沒來得及大喜,一個黑布兜便兜頭罩臉地套住了的腦袋,瞬時什麼都看不到了。

那些男人把扯出來,扔到了另一輛車上,手下魯,毫不憐惜,幾乎是摔進去的,腦袋還磕了一下。

陳氏心里大怒,心想等見著世子,定要讓世子好好責罰這些個人。又想,果然無之人與男人不一樣,半點不懂得什麼憐香惜玉。

在這時,都還天真地以為自己獲救了。

然而這些人并沒有將帶回王府,卻將帶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扔進了一間發著霉味的屋子里。

陳氏覺得不對了,但口中堵布塞得死死的,撐得頜骨都合不上,吐也吐不出來,只能扭著子發出“唔唔”的聲音。

那房門“當啷”一聲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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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覺時間過得極其漫長,宛如一輩子那麼長。

忽然又聽見了腳步聲,有人暴地推開門,跟著頭上的黑布頭套被扯下來。

還是刺眼,也許現實中過去的時間并不久。陳氏眼睛流出刺痛的淚水,也不肯閉上,努力睜開想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但這幾個人都穿著灰撲撲的布外衫,還用布巾蒙著臉,顯然是換裝了。

一人手上還拿著一套布的裝,那意圖十分明顯。等其中一人解開了捆綁的繩子,開始扯服時,陳氏的手甫一獲得自由,立刻扯出口中的麻布,大喝:“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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