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花瓣雨足足持續了快半個小時，耗盡了昨日謝峙在那花店里買下的所有。

宋青南朝樓下的院子去時，都已看不到那石磚地面，五彩的花瓣鋪了厚厚的地毯。

“謝謝。”宋青南對著謝峙也說出了最由衷的謝。

那夜里他們并沒有回到云邸，謝峙在九重天的房間里做了上回便想做的事。

他著伏在宋青南上方，“宋青南，雖然這話說起來有些畜生，但說真的，上次我沒想讓你那樣輕易離開的。”

要不是宋青南的恐懼和脆弱讓他不忍下手，那天真沒法那樣容易地走掉。

謝峙向來都不是個有好耐心的，但紅著眼的宋青南真沒法不讓人心，所以后面他才用了些耐心慢慢等著靠近。

宋青南半睜著眼不知有沒有將謝峙的話聽進去，哼著聲在哭。

今夜謝峙是比以前都要過分。

月映照下，屋外的風將地上的花瓣席卷飛舞，屋的海棠也悄然開于謝峙上，香艷魅紅。

那是謝峙看見過最的海棠…，

第二天謝峙又是比宋青南醒得早，抱著難得在被窩里賴了一會兒，到了快十點才走出九重天的臥房。

衛助已然候在外頭，對著正整理著腕表的謝峙道，“老家主您早晨回去一趟。”

謝峙瞧了眼時間，都快到中午了，不不慢地對著衛助道，“跟老爺子說下午過去。”

他自然是知道老爺子該是聽到了風聲，這會兒他回去也說不出什麼好話，索就等著宋青南醒來，陪著吃個午飯再過去。

宋青南大概是中午十二點才從床上起來的，是被醒的，昨夜沒吃太多東西便被謝峙纏著了。

實在是想不明白，尋常看著清清冷冷，對什麼都寡淡的人怎麼會如此重，每夜都是許久，每每以為前一夜的持久已經是極限了，下一次又會再刷新的認知。

宋青南昨夜是真被折騰慘了，有些長的指甲在謝峙上留下了不的痕跡，早晨躺在床上看著男人那一背的紅痕都是臊得慌，悄悄背過去干脆來了個眼不見為凈。

謝峙也沒在上留下東西，除了強烈要求的不要留下痕跡，被子底下遮蓋的白沒有一是完好的。

昨夜謝峙甚至是為了懲罰宋青南撓他，在手臂側咬下了深深一口，醒來換服時那牙印都還未消退，“真不是人……”

兩人吃了午飯，謝峙便將宋青南送去了學校，他則是去了老爺子住著的謝家府邸。

謝家府邸地京郊，是幾座四合院連在一起的建筑，除了謝老爺子，謝家四房都住在這兒。

謝峙便是大房所出。

老爺子任家主接近五十載，所出幾房皆是資質平平，唯一聰明些擅謀劃的便是三房兒謝月嬋，卻是對執掌謝家毫無想法，一心去從了政。

老爺子無奈，最終在六十歲終期退任，選擇將位置給了大房也就是謝峙的父親。

那年恰逢謝峙十五歲，也是他母親去世的那一年，謝峙父親掌管謝家后，何家便來要了謝峙，謝惟賢是一萬個愿意，他對這正房所出的兒子甚是忌憚和畏懼，謝峙太過聰明，且年僅十五歲手段雷霆，心思狠辣，讓老爺子那樣置溫晚和謝浮白。

謝峙被送去港城，謝惟賢便可以尋個機會將溫晚和謝浮白接回，讓那件事翻篇，培養著他重的兒子謝浮白接任謝家家主。

只要謝浮白用能力說服謝家長老，誰又會在意他是不是私生的。

謝惟賢是萬萬沒想到被他棄在港城五年的兒子，五年后竟會直接殺回來，在他要將謝浮白接回之際，直接奪了謝家家主的位置。

這一接任便是十年。

他這父親算是被謝峙徹底架空，手里沒有權力，人人都知兩人不和，謝惟賢更是在謝家沒了什麼話語權。

整個謝家，也就謝老爺子能管得住謝峙。

老爺子此時正在書房里寫字，謝峙也未打擾，安靜地坐在一側等候。

“阿晟，過來看看爺爺這字寫得怎麼樣？”老爺子渾厚，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謝峙放下茶盞走過去。

老爺子寫了四句：

天和風雨順

地和五谷

人和百業旺

家和萬事興

謝峙凝著最后一句看了一會兒，聲音有些淡，“爺爺的字一向是寫得好的，整個京市怕是那四大家都比不過你。”

京市四大家，都是通書法的名流。

謝老爺子著花白的胡子了了一笑，“阿晟慣會撿個好聽的哄我。”

兩人從書法案臺走回了茶桌，老爺子先是同他閑聊了一會兒，問了問近況，謝峙用著茶蓋了那清茶，也就陪著老爺子打著前奏，不咸不淡地同他嘮了幾句。

幾番問詢下來，老爺子終是切了主題，“同你父親還是不要鬧得那樣難看，溫晚那頭你如何置我都是沒意見，但對你父親還是尊重些。”

“兩人沒必要因為一個外室鬧得那樣難看。”

謝峙斂著眉將口中的清茶咽下，悠悠道，“爺爺，我要是不尊重他，今日他都沒法呆在這祖宅里，占著謝家一條生產線吃著紅利。”

“我已經給足了他面子了。”

“是他們的心思的太多了，蛇鼠一窩，沆瀣一氣，怕是還對我這個位置虎視眈眈。”

謝峙將那茶盞放下，冷笑了兩聲，“您怕是不知道吧，謝浮白當年真正想燒死的是我，不過托您將我來訓誡的福，我才活了下來。”

謝峙眼神漸漸暗了下去，那不見底的幽潭已然凝結冰，眼里全是狠意，“我聽您的話饒了他一命。”

“但我的耐心也僅到這次，下一回我定然會讓他有命回沒命走的。”

謝老爺子看著他被側邊的柱子遮擋陷晦暗的半邊臉，良久也只嘆了口氣，“也罷，也罷。”

“過幾天就到了你母親的忌日，我人拿了些東西，你帶去淮公館。”

謝峙平靜地“嗯”了聲，他母親的墓沒有安在京市，外祖母把埋在了港城最喜歡的那棟房子里，除了謝峙，何家祖母不讓任何謝家的人。

謝峙沒在謝家祖宅多待，臨走時謝老爺子點到了宋青南一句，問他，“那姑娘，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