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那樣的久。

久到變了無解的毒藥，讓他深陷其中，再也無法走出來。

我的心疼了一下。

我看著陸廷淵，看著那豆子大的眼淚不斷的從他眼角掉出來。

對不起……

我想要這麼說。

可是對不起，又顯得蒼白無力，我再也沒辦法給陸廷淵一個完整的家，我沒辦法，忘記對沈聿的。

“笙笙，你為什麼不說話？”

陸廷淵聽不到我的任何回應，他自言自語，“是因為我哭，你覺得我沒用了，是不是？”

不，不是這樣。

我想要開口，可我又不敢輕易的說些什麼，我怕陸廷淵會誤會我的意思，也怕陸廷淵會更加難過傷心。

我還怕……陸廷淵會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

我不能給陸廷淵希，我不能傷害到陸廷淵的心。

可是，我已經傷到他了。

我同樣難起來，我的目不知道該放在哪里，我躲避著陸廷淵的眼神，卻無意中看到了他服上滲出的！

而我，聞到了的腥味！

我檢查著陸廷淵上下，他穿的嚴嚴實實的，我看不到他上的傷，可是的味道卻越來越濃，讓我知道，他很不好。

“你傷的很重。”我忍不住開口，“你得去看醫生，馬上去醫院，不能待在這里。”

“我剛從醫院出來。”

事實上，是剛從手室出來。

他不是超人，他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人，他僥幸撿回了一條命，在我看不到的時候，他的命，低賤到如螻蟻！

陸廷淵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是想著我，才拼了命的，想要活著。

“你傷的真的很重，為什麼要離開醫院？”我是真的為陸廷淵著急，畢竟生命，不是兒戲！

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又覺得自己是真的蠢。

我居然問陸廷淵為什麼。

能為了什麼。

為的，是我。

我躲避著陸廷淵的目，我看不到陸廷淵此刻的樣子，我也沒看到陸廷淵角帶著苦的笑。

“笙笙，你不敢看我。”

是，我不敢看他，心虛也好，難過也好，我與陸廷淵，再也無法回去從前。

“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嗯？”

“不理我是嗎？連和你說話的資格我都沒有了，是嗎？”

“笙笙，為什麼我們之間會變這樣？明明幾天前，你還不是這麼對我的。”

我覺到了好多眼淚滴答在我的臉上，我竭力的忍，可陸廷淵的眼淚，又讓我心。

該如何回應陸廷淵？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我想，我應該告訴他一件事，如果不明確的告訴陸廷淵這件事，對他，對沈聿，皆不公平。

“陸廷淵。”

“別我的名字！”陸廷淵忽然一吼，生生打斷了我想說的話，他將腦袋埋在我的脖頸，兩只手的著我的肩膀，聲音低吼，歇斯底里，“為什麼要我陸廷淵！喬笙，你告訴我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忽然記起沈聿，為什麼你要想起他！”

“你明明說過要和我在一起，明明說過要重新嫁給我！明明是你答應好的，為什麼要騙我，笙笙，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說啊，你回答我！”

我想說的話被咽了回去，回答陸廷淵的，是我的眼淚。

脖子了一大片，陸廷淵流的淚要比我多的多。

我偏過頭，無聲的掉著眼淚，卻被陸廷淵用手著臉，強迫著我，與他的目對視在一起。

陸廷淵在笑。

他在笑著流淚。

我再也忍不住，我開口，“廷淵……不要這樣。”

“笙笙，你要我怎麼做？”陸廷淵很努力的微笑著，雙手的捧著我的臉，他盡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

“笙笙，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才能重新上我。”

“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去做的，笙笙。”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沈聿有的，我也有，笙笙，我只有一個要求，只要你要我，只要你要我，我可以付出一切，我甚至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笙笙。”

陸廷淵忽然想起什麼，舉起左手，“笙笙，你看，手指沒有了，欠你的兩小拇指，我終于還給你了。”

“笙笙，欠你的還清后，你就會真的原諒我，對不對？”

我有些驚慌，我看向陸廷淵，不敢相信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沒了兩手指，他的手上滿是傷痕，甚至連基本的都看不清，嚴重到，是青紫的。

我子發抖，陸廷淵卻繼續說著。

“笙笙，你還沒了一顆腎，我的今晚就可以挖出來，隨你拿去做什麼都好，喂狗也好，燒了也好，只要你拿走它，只要你肯原諒我……”

他瘋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淚奔，朝著陸廷淵出聲，“我已經原諒你了，我真的已經原諒你了，別做這些傻事，算我求你，真的不要再做這些！”

“笙笙，你又在騙我了。”陸廷淵從我上起來，站在了地上，我雙手被綁，我費力的從床上爬起來，就看到陸廷淵一拐一拐的往門口走去。

他的雙，都到了怎樣致命的傷？

看著陸廷淵往外走去，我知道他想做什麼，他真的要還給我一顆腎了，不把欠我的還清，陸廷淵不會善罷甘休。

不要這樣。

真的不要！

我大喊著他的名字，“停下來，我讓你停下來！”

“陸廷淵，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求你，不要！”

“我真的原諒你的，我早就原諒你了，過去的種種，我早已經忘記了。”我想要追上去，可我沒有平衡，就這麼從床上摔了下去。

靜聲惹得陸廷淵回頭，他看著跌在床下的我，面驚慌，直接朝著我跑去。

可陸廷淵的兩條所的傷，嚴重又致命。

他同樣的摔倒在地上，可為了能去幫我解開繩子，陸廷淵雙手支撐著上半，爬著要去我的邊！

這一幕讓我險些崩潰掉！

我無法眼睜睜看著曾經在神壇的男人如今跌地獄，再也爬不起來。

在陸廷淵爬過來抱住我的時候，我哭的那樣傷心。

我告訴陸廷淵。

“我真的原諒你了，求你，別傷害自己，別再折磨自己，也求你，不要再折磨我。”

“廷淵，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活著，過去的一切，不要再執著了。”

陸廷淵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單手捧著我的臉頰。

“笙笙，沒有你，我沒辦法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