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肩而過。
原本,南溪并未看見周瀾安,在低頭看檢查單子。
但是一陣風吹過,傳來一淡淡的帶著松香味的氣息,那是悉的味道。
是,周瀾安?
南溪驀地掉掉,看著肩而過的人,聽見他在說與相關的電話,目漸漸潤了起來,有一瞬間的沖,住他,投進他的懷抱,讓他看看他們的孩子。
可是,終究還是止住了。
住又怎麼樣呢?
他們總歸是不相配的,是一個負累,是周瀾安邊的雷,已經拿走太多,不能太貪心,既要又要還要,所以就這樣吧。
明明下定決心離開,可是還是忍不住快走幾步,在拐角的墻壁,地看著男人,看著他緩緩下樓,看著他握著手機的骨節分明的手指。
南溪抬手,緩緩捂住了。
就那樣地看著,看著周瀾安一步步下樓,一點點消失在的世界里。
一直到完全看不見,慢慢地松開手,臉上帶著失神。
手指輕輕地小腹。
一抹眷,一抹釋然:“思慕,剛剛經過的是爸爸,是不是很帥氣?”
是,準備孩子思慕。
不跟周瀾安姓,也不會跟姓,就思慕。
后來的后來,周瀾安說,思慕就是為周家起的名字。
周思慕,很好的名字!
……
小喬氣吁吁地跑了過來:“南溪,你知道我看見誰了?”
話音落,看見南溪的表,一怔,試探著問:“你撞見他了?他說什麼了?這王八蛋不會是求你回去吧,如果是那樣你一定要好好地治他,他不敢再那樣對你。”
南溪輕輕搖頭:“他沒有看見我。”
小喬:“啊?他眼瞎啊。”
南溪沒有說話,低頭腹中胎兒,已經快六個月了,偶爾會胎了,這會兒就在緩緩蠕,像是一只柚子。
小喬聲音緩下來:“真的不聯系啊?孩子生下來有爸爸總歸好的,還是那種鍍金的,完全是不一樣的人生啊!南溪,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南溪輕輕搖頭:“考慮過了,還是不要了。”
帶走很多,足夠在京市三環買一套很好的房子,余下來的錢足夠給自己和孩子教育花費。
不過,現在想暫時不買房。
錢先留著,以后再做打算。
小喬沉默一會上前抱著,故作輕松地說:“沒事兒,咱孩子不認爸爸,這不還有我嘛,我幫你照顧,反正我也不想結婚。”
南溪沒開口,只是看著樓道口。
這時遠傳來小護士的聲音:“慕南溪,慕南溪在哪里,到你產檢了。”
小喬先回過神來,一舉手:“在這,在這里呢。”
扶著南溪走進產檢室。
那邊,周瀾安已經走到一樓,掛斷了電話正要離開,恍恍惚惚之中似乎聽見了慕南溪的名字,有人在,而且了兩三回。
南溪在這里?
周瀾安眉頭鎖,想上樓,但是步子又停住了。
他慘淡一笑:慕南溪怎麼會在這里?
一定是他聽錯了,一定是他總想著的事,所以產生了錯覺。
夜晚,慕南溪躺在醫院的產檢床上。
京市機場,一架專機騰空而起,朝著H市飛去。
周瀾安不知道與慕南溪肩而過,南溪不知道周瀾安還在找,還連夜趕往了H市。
夜漸漸深了。
明明是一片星空,卻是兩個生活,明明在一座城市,卻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他們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一般,總這樣肩而過,沒有集。
……
冬去春來。
四月底,南溪產下一個男嬰。
取名思慕。
孩子很健康,像極了爸爸,一看就知道傳了周家的良好基因。
孩子出生那天,周瀾安談一個國際的項目,人在某國參加晚宴,東方嬰兒啼哭的時候,他一黑白經典禮服,舉著紅酒杯與人杯換盞,水晶燈映襯著他英容。
一邊是歡宴,一邊是南溪在痛苦中產下男嬰。
酒會正酣時候,周瀾安收到了一條微信,是小喬發給他的。
【周先生,我表嫂孩子生了。】
周瀾安靜靜地看著那幾行字,微微笑了一下,回復道——
【那恭喜。】
爾后,他收起手機,提前離開了酒會。
當晚,他乘專機回國,去了一趟公寓。
不知道什麼時候,周瀾安養了一個病,他也會來這間公寓坐坐,偶爾會過夜,在特別想念南溪的時候,不過他養的不是白馬蹄蓮,而是百合。
南溪喜歡百合。
今夜,他就特別地想。
拿著留下來的手機,反反復復地看著的存照,其實不多,但有一張是他們的合影——
周瀾安跟慕南溪的合影。
南溪難得笑得那樣開心。
周瀾安看著,目漸漸潤起來,他在想,其實他與南溪都沒有好好在一起多時間,總是爭吵,總是嫌不夠優秀,若是重來一次,他不會這樣對。
凌晨將過去,東方泛起魚肚白,天亮了。
周瀾安心想,又是一天來了。
沒有慕南溪的日子,其實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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