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頓老爺子選擇的願清單地點,老實說單從前面看上去,稱得上意料之外理之中。
一般來說越是彌留之際的憾,反而越容易跟年時有關。
以至於常見的況,這時候會喜歡去故鄉或者第二故鄉之類的地方。
但卡頓老爺子來的這裡,聽上去居然只是個曾經短暫停留的所在。
好在年懷,青春悸之類的力量也是強大的,還是能一定程度解釋。
甚至還可以再加上多年之後,斯人西雖已面目全非,但居然還留在了原地,這種堪稱緣分般的巧合。
總而言之就這麼離開的話,或許還算得上一段佳話。
結果老爺子選的這休息地點,明顯就讓一切有點兒變味兒了。
誠然車裡油不多,跑不了太遠的距離,卡頓坐在自己後,對這一點無疑是知的。
但就算有這樣的擔憂,可補給的地方也很多,比如之前的路邊小店。
已經關門了又怎麼樣,剛才當著西一家的面,卡頓明顯都不介意自己掏槍出來,搞個零元購又算得了什麼。
綜上所述,付前更傾向於把老爺子此刻的行為,理解為清單的第二項已經開始。
這也是為什麼猜測,這地方有可能當年他和他父親住過。
只能說這段特別的旅途,似乎在卡頓老爺子的人生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所以是什麼樣的一筆呢?
老爺子已經是躺下了一會兒,全程紋不,讓人想起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
而付前也是極聽老人言,全程注視著這一幕,依舊沒有急著下車。
最讓人欣的,莫過於不管有意還是無意,老爺子並沒有拉窗簾。
咔!
付前把車熄了火,天地間陷了徹底的靜謐。
而對於這個作,卡頓依舊是毫無反應。
……
從技角度講的話,這地方的布局風水還是可以的,經營這個場面,莫非有什麼特殊原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面對這任務里難得的閑暇時,付前完全沒有浪費,只是默默。
甚至一邊夜觀天象,一邊還順手給這個「遠」的倒閉旅館把了下脈。
沒錯,雖算不上專業,但無人管教的這些年裡,風水堪輿這方面付前也是有所涉獵的。
倒也並非為了多一門手藝,僅僅是好奇於其中的邏輯系。
而眼前的結論,是這地方得分還不錯,就算沒能財源廣進,似乎也不該如此落寞——莫非是因為這時鐘故障之後未能及時整修,導致運勢停滯,財氣不暢?
付前的目最終鎖定在建築的頂樓。
那是一個不那麼緻,同時看得出來確實有計時功能的錶盤。
邊緣有破損的霓虹燈圍繞,再往上甚至還有個風向標。
正經的鐘樓,對汽車旅館來說還是奢侈了一些,很明顯這東西主要作為視覺地標,準確也很存疑。
保不齊了大師指導,那次故障之後再沒有管過,這會兒更是連時針都掉了下來了。
不過沒關係,剛才在西一家看過時間。
對付前來說很有自信,就算這大鐘還沒壞,準確度上跟自己應該也有差距。
而此時此刻,已經是臨近午夜——到了。
某一刻付前表示如果那隻大鐘還在運行,那麼午夜鐘聲已敲響。
當然但凡旅館運營人員有點兒腦子,想必就會設法做靜音理。
雖然此刻這徹底的寂靜里,卡頓卻彷彿還是聽到了鐘聲。
原本在影里直躺著的軀,那一刻睜開了眼睛。
接著就是直地坐起來。
……
果然不是住宿那麼簡單嗎?
不得不說這樣一幕變化,跟眼前的場景還相稱的。
注視著卡頓的作,付前依舊沒有急著下車細觀,而是默默點贊。
將死之人,已死的建築,一片衰頹之中,這一刻卻又似乎都活了過來——因為客人起床了。
作間看不出毫夢遊的獃滯,卡頓彷彿是在重複著曾經在這幢建築里發生過的一幕。
不僅隨著「鐘聲」起床,甚至一本正經地從旁邊取過外套,穿好后才開門走了出去。
咔!
而幾個呼吸后,左手邊挨著的另一個房間,門被緩緩打開。
雖然這邊房間的窗戶上,甚至還拉著半邊窗簾,但因為位置相對更正,裡面的場景同樣看得清楚。
比旁邊那間要還是要規整一些的,床墊甚至也還擺在正確的地方,只是爬滿了跟外牆同樣的黴菌。
而卡頓看上去明顯不介意,很快他已經來到了床邊,甚至從地上撿起一隻枕頭,彷彿要在這個更舒適的所在繼續躺下去——但是並沒有。
這一次他只是站在床邊,一聲不吭地低頭著,彷彿那裡已經躺著一個人。
噗!
甚至在下一刻,直接把手裡的枕頭按了上去。
……
好經典的作。
對於付前來說,變化或許突然,但有著堪稱默片級的表現力。
如果那裡真的躺了個人,那麼枕頭按下去的位置儼然就是腦袋。
而老爺子的作明顯很有力量,足以把任何人按在那裡彈不得。
「你怎麼了?」
甚至這只是開始,卡頓的無對手表演也是如此傳神。
作保持了好一會兒后,他才俯下去輕聲詢問。
聲音依舊平靜沒有波,但彷彿能覺到他對床上人的關切。
「你的臉很不好,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是吃了什麼東西?」
不過聽上去他沒有得到回應,以至於沉默片刻后再次開口,猜測起對方的遭遇。
「我知道你讓我待在自己房間里不要,但我還是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而又一次不被理會後,卡頓似乎到了床上人的不悅,選擇為自己的行為辯解起來。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認識了一些朋友,這地方比想象中要有趣……除了他們吃的東西。
「你看上去真的很不舒服,就像有東西要從里爬出來一樣,確定不需要看醫生嗎——」
某一刻,卡頓手裡枕頭似乎終於放鬆了一些,人也站直了許。
「差點兒忘了,你自己就是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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