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來了。”

“您吃飯了沒？”

“吃過了，來嘗嘗我在這邊發現的茶。”

“爹又瘦了。”

“天天學這邊的鳥語，多年沒這麼正經學東西，可不得瘦。”

謝君笑了笑：“爹學什麼都快。”

謝謙給兒倒了杯茶：“想問什麼？”

謝君端起茶杯：“爹，殿下最近緒如何？”

謝謙回答的模棱兩可：“除了吃得多，沒別的問題。”

謝君微微皺眉：“每日這般暴食，長此以往，必定傷脾胃。”

謝謙從茶盞中抬頭看向兒：“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祭奠他父親，你莫要阻攔。最多幾個月，傷不了太多。”

謝君想起舊事，那時候六皇子每日進宮陪父皇吃飯，為了讓父皇多吃兩口，他每頓都要多吃一些。

謝謙繼續溫聲道：“讓他自己理這些問題，想大事的人，很多事只能他自己熬過去。”

謝君點頭：“我知道了，爹可好？”

謝謙笑了一聲：“還好，這山南比山北暖和一些。開春了，這邊很快暖和起來，以往冬天我偶爾疼，到山南倒是減輕很多。”

謝君給父親續茶水：“朝廷必定已經知道爹還活著。”

謝謙又笑了笑：“回去那麼多人，總是瞞不住的。”

“父皇一去，殿下唯一所顧慮者，只剩下皇兄。”

謝謙眼中一閃：“君兒，此事你莫要，這是他們父子兄弟之間的事，你只管守好山北，不定期來一趟。

如今殿下還在為老祖守孝，等明年這邊扎穩腳跟，你也搬過來，莫讓人有可乘之機。”

謝君遲疑：“可是有人要給殿下送人？”

謝謙冷哼一聲：“多著呢，殿下沒要，以后也不了的。還有南詔文武大臣，甚至朝廷也會打這個主意。只要離間了你們，也是離間了謝家與殿下。”

謝君點頭：“我知道了。”

父兩個說了一會兒話，謝君離去，返回六皇子的住所。

六皇子已經洗漱完畢，正靠在床沿看書呢，見回來跟說閑話：“岳父不愧是狀元郎，最近學會了很多本地語言。”

謝君準備洗漱：“明兒我得空也學一學，到時候殿下這邊有什麼靜我也能知道。”

六皇子聽出的弦外之意，深深地看一眼：“問我就是，我定知無不言。”

謝君笑著轉離開去洗漱。

等洗漱回來，六皇子抱著一起躺著說話，對秋毫無犯。

孝期還長著呢。

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謝君跟他一起狂吃，吃完了正餐，半晌午兩口子還一起加餐。

兩口子一天吃五頓，頓頓都吃個飽。

謝君在這里住了七八天，臉頰以眼可見的速度圓了起來。

臨走前一天晚上，六皇子如往常一樣抱著，將頭埋在懷里，甕聲道：“君兒，我想我爹了。”

謝君將他的頭抱：“我也想。”

六皇子吸溜了一下鼻子：“你騙人，你以前肯定沒罵他暴君。”

謝君笑了一聲：“他不也罵我了，喊我傻大姐。再說了，我罵他跟我想他，是兩回事。

我罵他是因為他沒把我當一家人時，算計人時讓人恨得牙。

我想他是因為他是一代雄主，讓人敬佩。”

六皇子悶聲笑了起來：“父皇沒怎麼算計過你吧？”

謝君輕哼一聲：“殿下說沒有就沒有吧，當日也不知天齊寺好好的怎麼突然封了起來。我進宮選秀，人家都一起走，偏我單獨走。”

六皇子繼續笑：“怎麼還翻小賬。”

謝君翻完賬本后笑著他的頭：“不是翻賬本，是覺得父皇是個鮮活的人，不只是威嚴的帝王。”

六皇子被說的心好了點：“我好久沒看到兩個孩子了。”

“等殿下這邊穩定下來，我們把那條路拓寬，確保安全后我帶他們過來。”

夫妻兩個說了很久的話，相擁一起睡著。

第二天謝君返回山北，一到云階城，秦相趕著來匯報：“王妃，朝廷封鎖了所有和咱們的商貿來往，還送來旨意，又讓我們匯報通往山南的通路，看樣子要跟我們一起打山南。”

謝君點頭：“殿下說了，可以一起打山南。既然是一家子，南詔如今缺軍糧，請陛下幫襯半年的軍糧。”

秦相笑起來：“殿下說的有理，既然是一家子，不能眼看著我們肚子。臣這就去寫奏報。”

奏報走道快馬加鞭送往京城，夏惠帝召集重臣們齊聚上書房。

眾人看了南詔來的奏折，一眼認出老秦的字跡，心里罵開了，好個秦閣老，還以為你倒下了，沒想到跑去南詔做了丞相！

這將來南詔要是了大事，老秦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謝謙都比不過他！

畢竟謝謙名義上不是謝謙。

夏惠帝沒想到南詔耍無賴，上來就要糧食：“諸位卿如何看待此事？”

他先把目瞄向英國公。

英國公肚子里腹誹，遇事就問他老頭子，怎麼不問老白和馮尚書！

但是皇帝問他，他也不能裝傻：“陛下，如今我們也為難，但是瑞王畢竟是陛下親，不能見死不救。

臣覺得，可以先給量的軍糧，就說朝廷也為難，然后讓南詔說出南下通道，先過去再說。”

夏惠帝大喜，這法子果然不錯，給一點點軍糧，不夠的后面再給嘛。

既答應了對方的請求，全了叔侄分，又能理直氣壯地問通道之事。

用無賴的方法對待無賴。

不愧是老祖最信賴的人，一出手就是好辦法！

夏惠帝又看向馮尚書：“馮卿覺得如何？”

馮尚書笑著回道：“陛下，臣覺得英國公的方法好，去年收不好，朝廷國庫也困難，我們只能與南詔一起過苦日子。

先給一點，后面再一起想辦法。瑞王殿下以往屢次為我朝清吏治，一心為公，定然會諒陛下的難。”

旁邊吳尚書想了個招：“陛下，瑞王是陛下親叔父，邊只有一個瑞王妃，于子嗣不利。

這回他來討要軍糧，朝廷為難，只能給一點。不如給瑞王殿下賜兩個側妃，以安瑞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