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回家后心里頭有些悶悶的，晚上拉著兒子說話：“廉兒，你得空去你舅舅家里看看。”

然而謝廉想的不一樣：“娘，舅舅家出了個宸妃娘娘，兒子正為難呢。”

楊氏有些不悅：“有什麼為難的，你不要忘了，楊家才是你的親！”

謝廉在面對利益時從不猶豫：“娘，賢家的是皇后娘娘的親堂妹，二皇子殿下見了都得一聲姨母。”

楊氏對著兒子的頭狠狠點了一下：“你這個蠢材，宸妃娘娘這一進宮，有太后娘娘保，將來還能沒有皇子？”

謝廉不以為意：“娘，嫡庶還是不同的，二皇子是嫡子，大皇子是長子，將來再來不管幾個皇子，都是不占嫡不占長。

不是誰都能像瑞王那樣，運氣好能自己得塊地自立為王。您看肅郡王和昌郡王，為了留在京城，天去陛下面前奉承。”

楊氏小聲罵兒子：“娘親舅大，楊家才是你的親戚。姨媽算個什麼，賢家里的跟二皇子遠著呢，你不要糊涂！”

謝廉當然不會拿兒子的前程開玩笑，楊家想恢復過去的榮，還不知猴年馬月去了，子弟沒一個的，全靠人肚皮。

不中用！

當然，他不會明著跟老娘對著干：“娘，您放心，舅舅家我肯定會去走的，明兒我就去。”

楊氏這才好點：“你知道就好。”

謝廉很賊，楊家出了宸妃，他第二天也準備了一份禮去楊家走了一趟。

但是勒，他同時打發兒子謝賢去白家走。

又不得罪老娘，又不得罪白家。

那頭，夏惠帝安好了母親，把妹夫董駙馬去了上書房。

董聿修正在家里哄孩子呢，聽見皇帝他，趕洗手換裳準備出發：“公主，我去去就回。”

安平長公主抱怨道：“皇兄真是的，有多事晌午不跟你說，這會子你進宮。”

董聿修笑道：“陛下看重公主，才我去呢。”

安平長公主笑起來：“罷了，你先去，過幾日我也回宮看看皇兄。”

董聿修安好公主，火速往宮里去，被人帶去上書房。

夏惠帝正在批閱奏折。

董聿修進屋后發現屋里除了夏惠帝，空無一人，他心里有了數，立刻打起全部神應對。

“臣見過陛下。”

夏惠帝沒有回話，繼續批閱奏折，仿佛沒聽到一樣。

董聿修繼續保持躬行禮的姿態，夏惠帝不喊起，他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

比耐力，他就沒輸過。

過了一會兒，夏惠帝從奏折中抬起頭：“繼學來了，坐，安平怎麼樣了？”

董聿修笑盈盈地坐下，仿佛剛才沒人給他下馬威一樣：“回皇兄的話，公主子已經大安了，孩子也長得好。

才剛臣從公主府走的時候，公主還說過幾日進宮來看皇兄。”

夏惠帝神稍霽：“等孩子大些，抱進宮給朕看看。”

董聿修笑著應聲：“臣遵旨。”

夏惠帝說完家事開始說國事：“朕問你，當日你去南詔，可遇到什麼人？”

董聿修臉一點沒變，他就知道，遲早要發。

“回陛下，當日臣回來頭一天就去了瑤苑，將南詔之行全部匯報給皇祖父，包括六叔寫的家書一并給皇祖父。

皇祖父囑咐臣，好生當差、伺候好公主。還告誡臣，臣與謝家有親，南詔之事莫要隨意置喙。”

好大一口鍋扣在了死去的夏元帝頭上。

夏惠帝神變得晦暗不明，英國公是這個答復，董聿修也是這個答復。

看來，皇祖父必定是知道的。

所有人都瞞著他。

皇祖父在世時，他們不說也就罷了。

皇祖父不在了，他們仍然不來報。若不是信使去一趟南詔，他豈能知道謝謙尚在人世。

董聿修見夏惠帝面上不愉快，微微躬道：“陛下若想問什麼，臣定知無不言。”

夏惠帝沒有再追問，而是岔開了話題：“朕平日公務繁忙，你多陪安平去瑤苑看看父皇母后。”

董聿修開始拍馬屁：“陛下誠孝，臣以往去瑤苑，父皇每次都說，陛下與皇祖父一樣勞，父皇雖未言語，每日都擔心陛下。”

夏惠帝嗯一聲：“朕知道父皇母后的心。”

郎舅兩個扯了一會兒閑話，夏惠帝把妹夫打發走。

等董聿修走遠，夏惠帝心里煩躁，一手將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

此時的山南，六皇子正在發愁火藥太了怎麼辦，謝謙一臉喜地跑來找他。

“殿下，殿下，大喜！”

六皇子哦一聲：“什麼喜事？”

謝謙看了看四周后低聲道：“殿下，此次攻打竹溪可不費吹灰之力。”

六皇子看著他：“岳父有話快說，別賣關子！”

“臣已經打聽到，上次來的那個阿黎小王子，他在竹溪的境況非常不好。他母親死的早，留下他和他妹妹。

他父親立了他后娘生的弟弟為王位繼承者，將來他弟弟一旦繼承王位，他的況就危險了。”

六皇子了下：“跟父皇當年的況一樣，可能聯系上這小王子？”

謝謙點頭：“臣已經派人去接這小王子，若是他愿意在關鍵時刻打開城門，殿下這邊可能有什麼許諾？”

六皇子沒有直接回答：“你先去問，看他有什麼要求。本王可以保證，只要他倒戈，本王保證他和他妹妹仍舊有富貴日子過。”

謝謙拱手：“臣這就去。”

不到兩天，阿黎小王子給出回饋，他的要求很簡單，請瑞王娶他妹妹阿瑤小公主。

按照他們本地的規矩，王上可以娶好幾個老婆，不分大小。

六皇子聽到這個回復后皺起眉頭：“他不求財不求，求這個干什麼？”

旁邊裴驍笑了一聲：“殿下行關道，不知這世間絕大部分人并沒有殿下的能耐和機遇，只能抓住一切能抓在手里的籌碼。

對這阿黎小王子來說，殿下給位給錢財，這些隨時都能收回，和殿下結親才是最可靠的。

別的不說，臣在軍中能有如今的面，一半是靠殿下提攜，另外一半就是靠著淑和王妃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