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會怎樣？”宋晚星恐懼地問。

“永遠等待下去，或者……”系統頓了頓，“徹底消失。”

“不！這不公平！”宋晚星尖，“是你帶我回來的！是你承諾會改變一切的！”

系統的聲音中第一次流出類似的語氣，那是一種混合著憐憫和諷刺的意味：“宋晚星，我只會給你機會。”

“可是你說過會幫我的……”宋晚星死死攥著腦海中那一點虛無的熒，聲音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你騙我……你說會幫我回到過去拯救媽媽，改變那凄慘的一生，也改變我的！可結果呢？”

系統的聲音冰冷而確，毫無波瀾：【提示給過你了。如何選擇，從來是你自己的事。你選擇用犧牲和傷害他人來鋪路，代價自然也該由你承擔。】

它頓了頓，繼續宣判：【任務目標：朱雅麗。人生軌跡變更確認：由凄慘走向滿幸福。任務結果：失敗。】

“失敗？”宋晚星幾乎要笑出來，眼淚卻不控制，“過得那麼好，人人都羨慕，這難道不是最好的改變？”

雖然不是被改變的，但不可否認，朱雅麗的人生悲劇已經被徹底改變了。

【系統需要的不是表面的幸福。】系統的聲音出一近乎貪婪的冷漠，【是完表象下的極端痛苦，是那種撕裂靈魂的能量。綁定你，正是因為檢測到你心足夠的執念與……偏激。本以為你能巧妙地給予‘完’的絕。】

結果宋晚星卻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讓朱雅麗獲得了真正的幸福。

真是個廢！

【能量汲取失敗。綁定解除。】系統的聲音開始離，變得遙遠，【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留著還有什麼用】

“不！不要走！”

宋晚星到那維系最后希的點正在急速黯淡，恐慌瞬間淹沒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就算……就算把我送回去做那個一無是的宋晚星也行！我只想活著！”

想起了那刺眼的車燈，劇烈的撞擊……原來還沒死。

【如你所愿。】

系統的最后一聲回應，帶著一施舍般的嘲弄，隨后便徹底消失不見。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鉆鼻腔。

宋晚星猛地吸了一口氣，腔傳來真實的鈍痛。

眼前是模糊的天花板，耳邊有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

艱難地轉眼球，確認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沉重，但屬于自己。

腦海里，那片曾與系統連接的領域，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曠。

它真的走了？

以后再也沒有系統了？

“醒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宋晚星艱難地轉脖頸，看見外公正坐在一把舊塑料椅上，雙手握著一拐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外婆站在窗邊，背對著，肩膀微微聳，似乎在抑著哭泣。

;這一幕何其悉。

剎那間，宋晚星恍惚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個被系統送的“重生”世界，面對的是那些對失頂的“親人”。

但很快，現實的重量垮了這錯覺。

這不是那個朱雅麗還活著的世界，這是一個母親已經跳樓自殺、父親在外賭博對不聞不問、而剛剛從車禍中撿回一條命的現實。

“晚星，”外婆轉過，眼睛紅腫得像兩顆核桃，“你告訴外公外婆，你媽媽到底怎麼死的？”

問題直白而殘忍，像一把尖刀捅進宋晚星剛剛蘇醒的意識。

本能地退，哆嗦著，重復著那個練習過無數次的答案：“是、是爸爸天天打，不了，才會跳樓的。”

病房里靜得可怕，只有監測儀規律的滴答聲。

外公的拐杖重重敲擊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到現在你還在撒謊！”

老人聲音抖，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問過樓下的李了！都聽見了！那天是你了你爸的錢，買了那雙名牌跑鞋！你爸發現錢不見了，拿著皮帶追問你，你不敢承認，就說是你媽媽拿的！”

宋晚星的臉瞬間慘白如紙，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外婆一步步走到床邊，從隨攜帶的布包里掏出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一雙嶄新的運鞋，鞋面上那個張揚的logo此刻像是一個恥辱的標記。

“就是為了這雙鞋！”外婆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淚水再次涌出，“你就是為了一雙鞋，害死了你媽媽！你明明看見你爸打，你為什麼不站出來承認？你為什麼要把一切都推到你媽媽上？被丈夫打，被親生兒嫁禍，那時候該有多絕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宋晚星尖起來，恐懼和憤怒讓口不擇言，“我只是想要一雙像樣的跑鞋！生了我為什麼不給我提供好的條件？如果給我買了，我會去我爸的錢嗎？”

劇烈地息著，繼續嘶吼：“是我媽，挨我爸的打已經習慣了！替我挨打怎麼了？難道要讓我被我爸打死嗎？是自己心理承能力太弱了！這麼點小事就跑去自殺，毫沒有考慮過我這個親生兒的境！明明就是自私！現在就因為死了，就了我錯了？”

“我只是太小了！宋國全就是個瘋子！惡魔！我除了順著他，我還能怎麼辦？！難道要我被他活活打死嗎？我死了媽媽只會更痛苦！”

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讓兩位老人目瞪口呆。

“我沒有錯，是自己非要生下我，給了我這稀爛的人生，我只是想要活的像樣、有尊嚴一點而已，他們不給我，我自己維護我的自尊和面子呢，怎麼了？”

自己想要給自己找個好點的家庭，還失敗了，難道的人生就不苦嗎？

憑什麼因為朱雅麗自殺了，就罪無可恕了？

然而，在宋晚星歇斯底里的外表下，心卻正在進行著一場更為激烈的自我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