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帶著點不解和委屈。

云青璃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面龐，只聞到男人上傳遞過來的悉的，令心安的氣息。

不自覺的便緩緩放松下來，低聲道。

“我爸媽葬禮后我連著發燒好多天，后來那段時間的記憶就模糊了很多……”

傅云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怪不得，一直都沒認出他來。

心里那點難不爽頓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被更深的憐愧疚所取代。

他想到那時候還那麼小，經這樣的慘烈之事，會經不住發燒忘那些事兒，一定是心靈上不了，才會自我開啟保護程序，由此也可見，傷害有多大，他本就對不已的心，便好似又被狠狠擰了一下。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那時候應該多堅持堅持的……”

男人下抵在的發頂輕輕蹭了蹭。

云青璃卻沒聽懂，“堅持什麼？”

傅云霽低頭親親，“堅持接你跟我一起去傅家生活。”

他想，那時候生病高燒，該有難多無助疼痛。

那時候的外婆也沉浸在悲痛里，又自不好，對的照顧肯定并不妥帖，說不定，還要反過來照顧老太太的。

可是他那時候都已經回到京城了，竟然都不知道生病了。

要是他能多堅持幾天，多在榕城留一段時間，即便他最后也沒能如愿將帶回家，起碼那時候他能讓好一些。

云青璃微愣了下，想到傅家老宅他臥房旁邊的那間公主房，下意識的問道。

“你怎麼會準備房間給我？”

聽他剛剛的話，意思是他那時候要帶去傅家的嗎？

傅云霽微微蹙眉，男人略松開抱著懷中人的臂膀，低頭去看。

“我那時候跟爺爺提出要接你到傅家跟我一起生活，爺爺答應了。你養父的領導帶著爺爺和我一起去你家跟你提這件事，你不是拒絕了嗎？”

是外婆出來，將領導趕了出來，還將他們帶的那些禮品都丟了出來，讓他們滾。

怎麼他聽云青璃的意思，好像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云青璃神茫然，確實是沒有一點印象了。

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或許是發燒都燒忘記了吧。

“恩，你就是寧愿記得那些從小就哄你騙你，道貌岸然的人，當他是親的竹馬哥哥，都不愿意記得一直牽掛著你的我。”

男人這話說的，酸味不要太重。

傅云霽是真的對此怨念極重，眼底懊悔也更深了。

要是他那時候真的能堅持將帶走，哪兒還有沈寒舟什麼事兒啊。

也不至于讓小姑娘吃那麼苦了。

云青璃，“……”

張了張想要反駁的，但是想到包的事兒，自己還真的是從小就傻兮兮的被沈寒舟欺騙。

想到自己也確實是忘記了傅云霽，突然就有點心虛，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半響才甕聲甕氣的道：“我都想起來了。”

“嗯？想起什麼了？”傅云霽將人的長發纏了一縷在指端，輕輕扯了一下。

云青璃歪了下頭，臉頰在男人溫厚結實的上，在他稚的小報復中開口。

“記得我那天咬了你一口，也記得在醫院時候見過你，還有我爸媽靈堂你去祭拜，從烈士陵園出來，也遠遠看到你了……”

都想了起來。

在醫院的太平間，外婆守著父母哭的厥過去，大人們都圍過去糟糟的。

沒人留意到蜷在太平間外的墻角，抱著雙膝瑟瑟發抖，哭都不敢發生聲音來。

穿著病號服的年留意到了，他蹲在面前，包著紗布的手到眼前。

掌心攤開，里面是兩顆糖。

抬起頭，看到是他，一把推開他，糖滾在地上，站起痛恨的在糖上狠狠踩了兩腳才跑開了。

還記得他被推到了，當時錯愕又難過的表。

想到這些，咬不解。

“第一次見我咬了你，第二次我踩碎了你的糖還推倒了你，后來靈堂上外婆把你趕走，出殯那天也不讓你進陵園，你不是應該討厭我嗎？”

還說不是因為報恩和愧疚……

那時候那麼對他，他明明該對沒什麼好印象的。

若非爸爸救了他，若非愧疚，怎麼可能惦記，還對生出好來呢？

傅云霽又扯了云青璃的頭發一下。

“嗯，可能是沒見過那麼兇又那麼能哭的小姑娘，就惦記上了。”

云青璃有些惱，抬手拍了他的手一下，將自己的發從他指端出來，翻了個。

“我要睡了。”

傅云霽笑了下，也翻了個，從后再度抱著，“晚安，老婆。”

云青璃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這次，閉上眼睛沒片刻竟然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還迷迷糊糊做了一個夢。

夢里，養父攬著養母，養母懷里還抱著小弟弟，他們笑的很幸福。

跑向他們，養父便彎腰接住，牽著的手來到一個穿著白襯黑西的清俊年面前。

“阿璃不是說想要弟弟也想要哥哥嗎？現在弟弟有了，爸爸也給阿璃找了個哥哥呢，阿璃看看這個哥哥怎麼樣？”

仰著小臉，看著面前拔像小白楊的好看哥哥，紅了臉。

“哥哥會保護阿璃嗎？”

小年便從爸爸的手中接過了的手，他彎下腰來沖笑的那麼好看。

“我會。”

很開心，想跟爸爸媽媽分終于有哥哥了。

可轉頭卻發現，剛剛還站在自己邊的爸爸媽媽竟然一下子離的好遙遠。

他們在倒退，慢慢被遠的模糊掉笑。

“不要，爸爸媽媽！不要走！”

哭喊著追過去，爸爸卻笑著沖擺手。

“阿璃，爸爸媽媽和弟弟要去很遠的地方生活了，跟哥哥去吧。”

“不要！”

云青璃驟然驚呼著從夢中醒過來時，邊已然沒了傅云霽的影。

而遮窗簾也出暖黃的，天已經亮了。

云青璃抬手了眼角，的，剛剛的夢境真實的讓恍惚。

房門這時候被輕輕敲響了兩聲。

云青璃忙下床走過去，拉開房門，那個小護士站在門外。

“傅太太，病人醒了說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