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嘣……
隆隆……
嘎吱……
砰砰……
嘶嘶……
一道道聲音從堤壩的方向傳來,聽得眾人有些骨悚然。
或是堤壩部冰層斷裂的聲音、或是部因為塌陷石塊與冰塊撞擊聲、亦或是水流沖刷堤壩隙的聲音,更可能是樹木斷裂的聲音……
所有人皮疙瘩都起來了,但依舊是的盯著堤壩的方向。
轟隆隆……巨響傳來,堤壩眼可見的開始抖著,水面也開始了些許的翻騰,靠近堤壩的地方已經開始泛起了道道旋渦,牽引著附近一些小塊的碎木、尸等等。
他們這邊看到了,堤壩下游兩側的朱蒙等人自然也是看到了,且比他們更加的清晰。
一是原本幾近干涸的河道里開始有水的,雖然不算大,但卻是眼可見的增加了,尤其是靠近堤壩的地方,河水渾濁。;
二是堤壩上積雪、石塊掉落;
三是堤壩晃、裂出現,繼而噴出道道水柱……隨著時間的增加,水柱變大、噴的更遠。
在兩側數萬大玉茲武將士的張目中以及湖中大量幸存軍士的驚恐目中,堤壩開始了劇烈的晃,裂眼可見的擴大,湖水涌。
擴大、擴大……再擴大……終于在持續了十余息的時間后,一道三丈余寬的缺口出現,更多的湖水涌。
洶涌急促的湖水沖殺著缺口兩側的積雪,掉落、崩塌……缺口眼可見的擴大、加深。
又是十余息后,缺口擴大到了十余丈寬,大量的尸、木排等等被吸其中。
就在眾人以為還要個半炷一炷香才能決堤的時候,隨著一聲巨響,整個堤壩中間百余米瞬間消失不見了。
原本還算平靜的湖水如同極力憋了許久的鬧肚子壯漢突然找到了廁所,傾斜而下。
甭管是愿意不愿意,湖中掙扎的準格爾三部軍士都被吸其中,與木排等一起沒了缺口之中消失不見。
缺口越來越大,從百米到兩百米……積蓄了三天的湖水,只是短短一刻鐘的時間泄完,留下了滿地的泥沙。
若非是在場的眾人都是剛剛大戰的經歷者,都誤以為這里只是一場雪崩造的擁堵,而不是滅族之戰的現場。
他們這邊倒是看不出什麼,但在對面兩側的軍士來說,那是極為震撼的。
“決堤了,都再往后撤一些!”
“尸……好多尸!”
“不對……好像還有活著的人!”
“那是頭、頭……頭顱,怎麼只是一個頭顱,呢?”
“這是手臂?大?”
“怎麼會只有下半沒有上半”
“嘔……”
“嘔……”
……
洪水過后,大玉茲的大軍下了河道,仔細的打量著河道留下的狼藉,然后所有看到的軍士都開始驚慌了起來。
不的軍士和牧民開始嘔吐著。
因為河道之中大量的殘肢斷臂、尸,因為氣溫極低,加上又因為雪崩直接掩埋,尸保存的極好,嗯……除了蒼白了些。
;他們能從死者睜大的雙眼中讀出殘留的驚慌、恐懼、不甘、眷念等神。
到了這一刻,大玉茲后續趕來的銳和牧民才真正的相信了一天提前趕過來的三千銳們給他們描述的那場阻擊戰。
三息干掉對方一兩萬人,半炷香將戰場尸化為漿、人為制造雪崩埋了敵人萬余人……一項項的吹牛在這一刻全部為了現實。
震驚過后則是滿臉的后悔和驚懼之,后悔的是軍士,為軍士戰爭是不可避免的,若是能親眼看一次那種大戰,他們死而無憾。
若是能親自參與這麼一場戰爭,哪怕是在戰爭中直接死亡,他們也毫無畏懼。
而驚懼的則是牧民們,若是他們到來了,很可能直接參戰,然后被敵人干掉……嗯,雖然敵人在大明手中不算什麼,但對大玉茲那依舊是強悍的存在。
若是跑的慢了,是不是就被雪崩給埋下去了?
等等的緒在數萬軍士和牧民臉上浮現著。
朱蒙可沒有時間搭理他們,低聲和葉斯穆汗待了幾句后,便帶著一個百戶所的銳順著一側河道逆流而上,很快就越過了四五里的距離抵達了洪承疇所在的地方。
“末將見過大將軍!”
“哈哈哈……朱總兵辛苦!”
洪承疇哈哈大笑,上前輕輕捶了捶朱蒙的口:“怎麼樣,沒有傷吧!”
“多謝大將軍關心,健康!”
“那就好,此戰你當據頭功,待班師回朝后,本將親自向陛下稟報!”
“大將軍此言差矣,末將的確是有功勞,但頭功卻是虎豹營的,
若不是他們干掉了敵人的暗哨,我們也不可能在敵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突襲隘口,更不能焚毀了清水河灣的糧倉,
否則我們即便是我們能攻下隘口,也沒有時間布下燧發地雷陣大量殺傷敵人,更不可能在隘口這個地方引發雪崩,徹底堵住了敵人西逃的道路。”
“哈哈哈,放心,親兄弟明算賬,等一切送回,兵部和軍機自有定論!”
洪承疇擺了擺手,又朝著下游看了看:“下面你們做了安排嗎?”
“大將軍放心,末將在看到雪崩的堤壩之時就猜到敵人可能會借助洪水逃離,就做了三手布置,
一是在第一時間派出了兩千銳往下游而去,埋伏在他們北上畢竟之路上,只要他們能從洪水中困就會遭到我們的截殺。
二是在一些凹進去、河道中的高地等容易困的地方都安排了人手,掌心雷和弓箭都準備了,保證他們上不來。
三是在堤壩下游三四里的主河道中斜著向上游打了數百尖銳的一米半左右的木樁,只要他們乘坐木排等就很可能會被木樁撞翻。
人員落水,以他們的水在這種洪水中只有死路一條。
能不能用的上不好說,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找點事兒做唄!”
“漂亮!”
洪承疇猛地一拍掌,眼中滿是贊許之。
什麼萬無一失、防患未然、兩手準備,朱蒙的作就是。
這就是頂級武將的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