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畢竟梳頭這種事私下里做，目前而言，是有些過于親了。

但沈如是借機拿了一只玉冠在手。

“我幫您戴上吧。”⑨拾

章紀堂看過來，想了想，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沈如是的手很輕，輕輕地又幫他稍稍收攏了一下發髻，然后戴上了玉冠。

章紀堂半閉了眼睛，暗想平日里幫自己收拾發髻的長隨葛效，要是有這種輕的手法，他也能掉幾頭發。

該讓葛效好生學學夫人。

不過他一想，這種事好似家中妻子的分事，倒也用不著葛效做了。

章紀堂又閉了閉眼睛，渾放松下來。

沈如是方才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打探的事，當下輕聲開了口。

“您最近又忙起來了？是不是新政的事推行的不順？”

想從新政上下手，過渡到礦山上去。

章紀堂聞言默了一默，突然道，“是有些忙，不過你的事我沒忘。這兩日就寫了信，差人送去西北。”

不是... ...不是這事啊... ...

沈如是頭疼了一下，這一下難免讓表現的不那麼完。

在章紀堂眼里，他好像讀懂了什麼。

他道，“你放心，我會讓人做的，不會暴。”

說完，沈如是把玉冠也戴好了，章紀堂起了，“更吧。”

行吧。

沈如是沒想到他時刻掛心沈家，一點都沒想到礦山上去。

只好又跟著他轉到了柜旁邊。

替他拿了朝服。

朝服洗多了，難免有些皂味，沈如是昨兒聞見的時候，特特讓人熏了些淡香。

清清淡淡的，旁人聞不到，只有穿的人能聞到些許。

“這香的氣味還不錯。是何產的香？”

這次是章紀堂先開了口。

沈如是一聽，暗道機會來了。

說也不太清楚，“好似是河南的香料，聞著約莫是一種種在... ...”

剛要說，可能是種在礦山的香料，才有特殊的氣味。

誰料還沒開口，丹竹在外面通報了一聲。

“姑爺，夫人，時候不早了。”

沈如是只想把這丫頭綁起來堵住。

被這一打斷，章紀堂順勢穿了，“這香氣味不錯，都可拿來熏”，他說完還同和善一笑，“吃飯吧。”

沈如是一點都不想笑。

等到熬完了吃飯，想，這次總有機會探了。

端了新茶，準備給章首輔喝兩口，好歹聽把話說完。

誰料章首輔竟然擺了手。

“無暇飲茶了，要早早進宮。”

說完當真要走。

沈如是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然而男人又補了一句，“今日要伴皇上前往西山大營，幾日都不在家，你自己好生照顧自己。”

說完，安排了人守好府邸，大步走了。

沈如是：？？？

一句話沒探出來，竟然被他一桿子支到了好幾天之后。

誰知道幾天之后，那礦山有沒有被他易主？

但男人已經走得連影子都不剩了。

沈如是垂頭喪氣，自己把那碗茶咕嘟咕嘟大口喝了。

郁郁悶悶，去上朝的章首輔卻愉愉快快。

下了馬車往宮里去，天已經亮了，他同幾位一起來伴駕的員說話。

有位打趣他，“首輔大人今日可真是滿面紅，是有什麼喜事？”

章紀堂哪有什麼喜事，要說有，就是上月親這一樁。

他說沒有。

那位員托了下打量，“不像啊，這滿面紅可騙不了人。”

這時另一位員胳膊捅了捅他。

“這你就不懂了，從前咱們章大人獨一人，如今是有妻在側了，自然是紅滿面，且日后人也會越發滋潤的。要麼怎麼說家立業呢？自然是有道理的。”

那位員頓悟了。

“正是了！”

這兩人說得起勁，倒是紅滿面的章大人很想找個鏡子瞧瞧自己。

真的？

約莫是因為，總能令他安心吧。

可不管如何，章首輔心越發飛揚了起來。

只是在見到秦太后之后，那臉不由地沉了一沉。

秦太后遠遠地便瞧見了章紀堂，瞧著他同眾員說話，面帶笑意，待走近了，他卻沉了臉。

“拜見太后娘娘。”

他聲音沒有一起伏。

猶記得皇上還年的時候，陪皇上背書，他來宮中試講。

他那時甚是恭敬，說話總是客氣中帶著幾分怯。

如今卻不一樣了。

他聲音沉沉的，對自己這位太后娘娘，敬而遠之。

“免禮。”秦太后開了口。

姨母小王氏的事，實在是沒想到的，一向想讓娘家拉攏章紀堂，偏偏如今... ...

全搞砸了。

張張口，想說什麼。

但章紀堂先開了口，“娘娘若沒有事吩咐臣，臣還要前往乾清宮。”

秦太后沒有事吩咐，只想同他道歉。

可一個太后，怎麼同臣子道歉？

況他這語氣，顯然是因此不快？

是因為沈如是了委屈，是嗎？

這麼多年，他到底還是娶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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