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在心頭七年的石頭忽然就沒了。
聽著后那些跟來的越來越集凌的腳步聲,秦詩甚至沒有害怕,而是興。
因為知道,在奔赴一場同生共死的約定。
這條路上,再也不會有人丟下。
很快,兩人又到了岔路口。
一條路朝上,一條路朝下。
秦詩據方向快速分析,“朝下的應該是回河邊的?”
池臣宴點頭,“我們回河邊。”
上山的路難走。
秦詩很快就會力不支。
而那些人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為了驚嚇他們,不時有槍聲響起。
這些人顯然是不管不顧了,說不定見到他們就會立刻速戰速決將他們解決在這里,這比池臣宴之前想的還要危險。
這樣的況下,下山回河邊會更快更安全。
一邊大步朝岔路口去,一邊問秦詩:“我記得,你會游泳?”
“嗯。”
秦詩確實會游泳。
池臣宴立刻說:“到河邊就下水。”
剛才在河邊他就觀察過了,水流很急,他們下水甚至不用怎麼游,就會快速被水流沖到下游。
雖然也很危險。
可相比那些追殺他們帶著槍的人,總是更有生存的機會的。
他們現在必須要拖延時間,他的人已經快到了,在他的人到之前,他們得活下來。
秦詩點頭,“好。”
池臣宴握著的手了,一直看著前方,嗓音繃,“別怕。”
秦詩:“我不怕。”
話剛落,覺到有雨水滴落在臉上。
“下雨了。”
秦詩抬頭看了看,山間樹,雨落下來顯得小了許多,可從現在的天和落雨的聲音看來,雨是很大的。
池臣宴神倒是松了松,“是好事。”
暴雨傾盆,對追殺他們的人來說才是阻礙。
兩人步伐凌又急促的朝著下山的路奔去,很快就要到河邊,卻也是同時,秦詩聽到了什麼東西破空的細微聲音,朝著他們的方向飆來。
是子彈?
本來不及害怕,幾乎是同時,池臣宴扣住腰,抱著朝下倒去,兩人順著河邊的斜坡滾落,噗通兩聲掉河里。
幾乎是水的瞬間就朝下沉,水下湍急,本不給他們任何掙扎的機會就推著他們朝下游去。
秦詩甚至還聽見幾聲槍響打落在水面,伴著斷斷續續的人聲:
“好像是落水了?”
“打中了嗎?”
“不確定。”
“買主可是說了必須讓那人死,死要見尸,下水去撈。”
“這水太急了,下去就會被沖走……”
“……”
很快,這些聲音就都聽不見了。
秦詩只來得及震驚,這些人竟然是沖著來的?
會是誰?
接下來,就沒有辦法思考了。
落水突然,水流又急,哪怕做了準備,也免不得被嗆了好幾口水。
肺腑間都脹痛,憋著氣看向抱著的男人。
水下,哪怕這樣近的距離,面目也是模模糊糊,秦詩看不太清楚,卻能覺到他此刻也很難。
抓住他手臂推了推,示意他放開自己。
他卻抱更。
另只手上后頸,一低頭,薄上的。
秦詩手指了,下一秒也用力環了他。
河水冰涼,像要將人徹底吞沒,他們隨著水流朝下,放松肆意相擁親吻。
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下來,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可那一刻,他們一點也沒有害怕。
就在秦詩快要徹底窒息的時候,池臣宴松開,托著臂彎將帶出了水面。
秦詩大口息,才發現湍急的水流已經變弱,他們被沖到了一片稍微平靜的水源地。
幸虧這河里沒有什麼大石,他們一路沖下來,沒有被撞到沒有傷。
上天還是優待他們的,一路逃亡而來,沒有讓他們遇上真的危險。
池臣宴抹了把臉上的水,“游上岸可以嗎?”
秦詩點頭。
他松開了,兩人用盡全力,游到了河岸。
秦詩徹底力,躺在地上也不了了,任由雨水噼噼啪啪打落在上。
池臣宴撐著力氣起四觀,這里和之前已經不是一個地方,岸邊有大片菜地,不遠還有菜棚。
他微微松了口氣,彎腰扶秦詩起,“去那邊菜棚里,別在這兒躺著。”
秦詩撐著起,和他攙扶著,跌跌撞撞朝菜棚去。
直到進了菜棚,秦詩徹底站不住了,倒在地。
池臣宴也忙蹲坐下去,他靠著棚壁,讓躺在他上。
兩人如今都狼狽至極,池臣宴開黏在臉上的發,出那張蒼白沒有的臉,“很難?”
秦詩搖搖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肺腑間依然很疼。
池臣宴也深呼吸幾下,閉上眼,單手環住,單手輕臉頰。
其實他耳邊早就已經是嗡鳴一片,除此之外,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劇烈的頭痛撕扯著他的神經。
他卻只是低聲同說:“沒事的,很快就沒事了。”
可其實,最怕的是他。
這樣被追殺的事他經歷過好幾次。
以前沒怎麼怕過,最多就是怕再也見不到。
然而今天,他經歷了這25年都沒有經歷的害怕。
車撞來時,子彈飛過來時,在山間逃亡時,落水中隨水流漂泊時。
他都害怕會護不住。
生死與共說來似乎簡單,可真到那一刻,他怎麼舍得讓跟他一起死?
然而秦詩比他堅定,比他勇敢。
讓他知道,他們是相伴而生的藤蔓,誰也離不開誰。
秦詩閉的眼睫了,微微側,雙手環住他腰,將臉也在他腰腹間。
他上的襯黏在上,冰涼一片,卻覺得很暖。
棚外風雨聲呼嘯,棚卻格外安靜。
有那麼一瞬間,秦詩覺得他們大概到了另一個世界。
在這方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只有他們彼此纏繞的呼吸和心跳。
忍不住抱他更,臉頰在他腹部輕蹭了蹭,“阿宴。”
輕聲他,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也沒在意。
安靜下來,只是抱住他。
想:真的好他。
甚至覺得,如果真的就這樣和他死在這里,大概也是一種幸福。
畢竟這荊棘人間,除了他,也沒有什麼好留。
在這樣的環境下,時間的流逝變得很慢很慢,又好像很快很快。
秦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忽然覺到著的溫度越來越高。
秦詩心臟瞬然收,退開兩分抬眸去看池臣宴,“你發燒了?”
說話時,手從他襯探進去,到他,果然滾燙一片。
池臣宴靠著棚壁閉著眼,整個人早已經昏昏沉沉,痛到快要昏迷,直到微涼的手到他上,讓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怎麼了?”
他睜開眼垂眸看,帶著擔憂,以為是有事。
“你發燒了,你怎麼……”
秦詩正說話,聲音一頓,也是一僵。
聽見外面傳來了紛的腳步聲,有人在靠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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