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的雨天終于過去，這天明，清晨鳥兒就在樹上喳喳。

林沐辰特別講義氣，特意請假陪溫苒一起去法院，一早就開車殺到水岸林邸，順便蹭個早餐。

吃完早餐兩人坐上車，林沐辰突然側頭看著溫苒說：“我怎麼覺得你緒不高。”

溫苒沒有緒不高，只是怎麼說呢，心空的，想了下，大概是這段在心里擱置太久，再沒意義終究也占了位置，要挖走難免覺得空落。

“緒要怎麼個高法，敲鑼打鼓去法院麼。”溫苒彎笑笑，“還是得考慮下附近居民吧，我們就別制造噪音了。”

林沐辰跟著笑：“你沒不舍得就好，我就怕你臨時反悔。”

溫苒：“現在罵人都不帶臟字了。”

林沐辰笑得握方向盤的手都在抖，溫苒提醒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林沐辰終于下笑，問：“周聿珩今天會不會到場？”

“不會吧。”溫苒說。

他向來如此，不過他到不到場都不重要，只要原告到了，訴訟流程會正常走。

只是們猜錯了，周聿珩這次來了。

車子開到法院門口，溫苒先下，林沐辰去停車。

“溫苒。”

聽到聲音回頭，溫苒看見霍赫言跟左律師一起走過來。

“你怎麼來了。”看向霍赫言。

霍赫言溫和笑笑：“不能讓別人覺得你背后沒人，過來給吱吱撐腰。”

溫苒知道他的意思，沒有娘家人，他就來當的娘家人。

幾米距離外，周聿珩臉沉沉，落在他上好像都是灰的。

“霍總管這麼多，怎麼不去管管峨眉山的猴子。”

這諷刺的語調不回頭都知道是誰，溫苒跟霍赫言說：“我們進去吧。”

林沐辰停好車過來，上往里走的兩撥人，自然也跟秦臨洲對上視線。

林沐辰對他說不清是冷漠多還是鄙夷更多，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追上溫苒他們。

左律師視線落在林沐辰上：“這位是？”

“我好朋友，也是律師。”溫苒介紹。

左律師朝林沐辰點頭打招呼：“你好，我是溫小姐代理律師，左銳。”

“知道知道，”林沐辰笑起來邊有兩個梨渦，很甜，“您的大名律師界誰不知道，久仰，有空還想向您請教專業問題呢。”

左律師：“沒問題，待會兒加個聯系方式。”

……

庭審比想象中順利，大部分時間是雙方律師在陳訴，法可能極到這麼心平氣和的離婚案，再次確認雙方意愿。

溫苒語氣平靜：“破裂，堅持離婚。”

周聿珩深深看一眼：“沒有破裂，我不同意離婚。”

法落下法槌：“本案庭審到此結束，現有證據下認為雙方仍有調解余地，請雙方回去再次考慮清楚，如對判決有異議，可在七日重新提出上訴。”

結果在意料之中，左律師說：“一般沒有家暴或者犯罪記錄，一次判離的況很，不過沒關系，我會再次提上訴材料，下次可以直接拿到判決書。”

溫苒點頭：“辛苦了。”

從法院出來，溫苒無比平靜，林沐辰像完什麼革命任務，握拳打氣：“yes！這麼好的日子，一起去吃個飯慶祝吧！”

周聿珩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出來的，幽幽道：“溫苒有你這麼好的閨是我的福氣。”

林沐辰想起還在周聿珩手里的幾個業務，背脊倏地一僵，火車頭說拐就拐：“唉，好好一對璧人終不能眷屬，萬分痛心啊！”

眾人：“……”

溫苒拍下林沐辰的手臂，提醒差不得行了，別演過了。

轉頭跟霍赫言道：“還有工作沒做完，我現在要回科研院。”

霍赫言點頭：“我也要回津城了，下次聚。”

溫苒跟林沐辰往停車場走，四個男人著們背影。

周聿珩冷著臉：“霍赫言，別笑太早。”

霍赫言：“那我等判決書拿到再笑。”

說完示意左律師：“我們走吧。”

左律師跟他并肩走下階梯：“忘記加左小姐朋友的聯系方式了。”

霍赫言：“沒關系，讓溫苒推給你。”

兩人的對話隨風飄進耳朵，周聿珩磨著后槽牙想問秦臨洲把人打殘能不能做無罪辯護，轉頭發現秦臨洲盯著左律師的背影，像要把前面人個出來，不用問了，估計他也有一樣的想法。

……

離婚訴訟后，生活沒有多大變化。

左律師說二訴材料已經提，一個月左右二審開庭，到時候拿完判決書這段婚姻就徹底結束了。

一個月，就當是冷靜期了，反正協議離婚也有冷靜期。

生活依舊平靜，周聿珩好像也接了離婚的事實，并沒有多糾纏。

溫苒周末會去津城，江家宅子已經收拾得差不多，散幾個月味道就可以住進去了。

四月清明，溫苒帶蓁蓁去掃墓。

蓁蓁眨眼睛：“媽媽，你的爸爸媽媽和爺爺住在這里嗎？”

清明時節雨紛紛，這天天氣卻格外好，明，來祭掃的人也絡繹不絕，墓園熱鬧得像過年。

溫苒心口掠過淡淡悲傷，臉上卻是帶著笑的：“嗯，你跟他們打個招呼。”

蓁蓁邁著小步上前，站在墓碑前畢恭畢敬鞠躬，甜甜人：“外公外婆，太姥爺，你們好呀，我是蓁蓁，我來看你們了。”

微風吹過，像一雙溫的手臉頰，也像溫回應。

溫苒蓁蓁的頭：“他們看到你肯定很開心。”

溫苒帶蓁蓁把墓碑前前后后都干凈，把褪的字重新上一遍漆，墓碑看上去就跟新的一樣。

做完這一切，溫苒收拾好東西要離開，轉看見周聿珩站在不遠，形拔頎長，不知道站在多久。

“爸爸！”蓁蓁跑過去撲進他懷里。

周聿珩穩穩接住小團子，牽著走過來，溫苒問：“你怎麼來了。”

周聿珩彎腰在祭祀籃里里拿出三香，點燃：“還沒離婚，正兒八經的婿和外孫婿，當然要來。”

溫苒：“……”

周聿珩鄭重祭拜完，溫苒說：“走吧，出去晚了堵車。”

周聿珩幽幽嘆口氣，對著墓碑告狀：“爸媽，外公，你們看，連讓我們說話的時間都不給，生怕我賴著不走。”

這人簡直了，溫苒扯扯蓁蓁的胳膊：“快把你爸拉走，他跟鬼說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