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上次有好多人在網上說您壞話嗎？那幾天曾病得好嚴重好嚴重，二叔寸步不離待在ICU親自守著。”

“曾病了一個星期才好轉，他也是等曾出了ICU才知道您被人欺負。”

“二叔那天很生氣，把網上那些冤枉您的全都告了，好些還破了產。”

“他其實還要去查媽媽，不過曾不許他大開殺戒。曾病那麼重，他沒敢刺激曾，就只好……”

沈瑤瑤越說越沒有底氣。

這些事早就知道，只是一心想能留下媽媽，所以沒有告訴蘇凜。

“曾阻止他其實是為了我，怕我難過，才出手幫媽媽一回。”

“您不在的日子，二叔每天喝酒煙，好幾次還喝多了，不停您名字，真的好可憐。”

蘇凜無聲聽著沈瑤瑤說話。

那段時間，一心跟過去告別，全心全意陪母親，從來沒有關注過外面的事。

沈棘年做過這麼多？

“沈瑤瑤，你現在在干嘛？”蘇凜定神，問道。

“我在替二叔說呀。”沈瑤瑤理所當然地道，“二叔真的變了，不，二叔一直喜歡的就是二嬸您。”

“不恨我了？”

沈瑤瑤一聽問，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早就不恨了。”

“以前……以前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其實，我從來沒恨過您，只是怕您趕走媽媽……”

沈瑤瑤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證明確確實實已經對敞開了懷。

蘇凜抿抿，“我和你二叔的事你別管，好好吃飯，有空再聯系。”

聽到蘇凜拒絕，沈瑤瑤扁扁。

看來二嬸還是不肯原諒，也不想和二叔和好呀。

該怎麼辦？

沈瑤瑤想不出辦法來，只能撐著下一陣發愁。

蘇凜趁著夜去余家走了一圈。

傭人們個個戰戰兢兢，都在討論余棣棠鬧的事。

“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二發這麼大脾氣，他發起火來真可怕。”

“可不是，我的到現在還是抖的。”

“平常不發火都人怕，這一發火，余家都沒法待了。”

“也不知道夫人和他鬧了什麼矛盾，用得著鬧這樣？”

“誰知道啊。”

“不過夫人倒是，二鬧樣一個字都不說，就由著他。夫人這定也人服了。”

“夫人年輕時就氣得很，當初流產，接著失去大兒子，后來又失去老公，可是一滴眼淚都沒流。要不是有這份氣場，又哪里能在這種大家族里撐得下來？”

“倒是覺得二最近鬧得有些反常，他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就穩重，怎麼都不像能干出打砸這種事的人。再這麼下去，夫人遲早給他死。”

“真不知道為了什麼事。”

蘇凜聽了一圈，傭人們八卦多過實質容。

只能尋個機會進了屋里。

在二樓的起居室里，見到了余棣棠和余夫人。

屋里一片凌，堆滿了各種碎片，幾乎沒有落腳之。

余夫人穿戴整齊優雅，端坐在沙發里，兩條肩帶垂向后背，像是從某個高檔聚會回來。

手里還握著淺白鱷魚皮包包。

頭發盤在腦后，出潔飽滿，保養得非常好的臉。

臉上沒有任何表，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無關。

余棣棠站在對面，窗外穿過來的淺淺線將他落在半明半暗里，只能看到一邊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他的臉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那只垂著的臂不斷有落，順著手指打落在地板上。

蘇凜細看，竟是！

地板上已經積聚了不小的一灘。

要換別的母親，八看到這景象早就崩潰，哭著喊著跑過來給兒子看傷。

余母到底不是普通人，由著余棣棠手上不停滴，就是一不。

空氣抑而沉默。

“二，夫人……”管家走過來，看到這一幕，震驚卻莫可奈何。

最后只能低聲對余棣棠道：“要不二您先去把傷口理了吧。”

余棣棠仿佛覺不到疼痛，拳頭極力一握。

松開時，大踏步往外走。

“不管你怎麼鬧都沒用，棣棠。”背后，沈夫人低聲道。

聲音強勢。

余棣棠的脊背微僵，沒停，抬步下了樓。

“來幾個人，把樓上收拾了。”

管家通過對講找人。

說完來看沈夫人，“夫人……”

沈夫人立起，腰背得筆直筆直，疲憊地了眉角。

踢開碎片，踩著高跟鞋離去。

“唉。”

管家無奈一聲嘆。

對這對母子無可奈何，只能傭人快點把地方收拾干凈。

蘇凜沒有出現，始終立在窗簾后，看著管家垂頭喪氣地搖頭。

“夫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親生兒子有什麼不能說的？非得鬧這樣？”

“可不是？這屋里的東西都快被砸了。”

蘇凜愣。

一直以為是余棣棠砸的。

敢是余夫人自己？

既要瞞，又要發泄？

何苦？

真的是為了許許？

不管怎麼說，都顯得牽強。

蘇凜不聲走出來，看一眼余宅。

得找個機會試探試探余夫人才行。

蘇凜回到住，沈瑤瑤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有事？”蘇凜冷聲問。

“是我。”出聲的是沈棘年，“我的手機被你拉黑，只能拿瑤瑤的。”

蘇凜不語，握著手機的手有想要掛斷的沖。

“我在你樓下，你房間沒亮燈，是還沒回家嗎？”

蘇凜意外了一下，冷聲道：“我搬家了，以后別去那里找！”

那頭沉默。

蘇凜沒理他，掛斷。

回到家，見余許許坐在客廳里發呆。

焰歌在罵，“這個余棣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稚？打.打砸砸？為了這麼點屁事就，哪有男人的樣子。”

正扳過余許許的肩，“我說許許，這男人一看就有暴力傾向，要不得。”

余許許抿著，束著雙肩，愁容滿面，“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很理智，從不輕易發火。”

焰歌不屑撇，“那是日子過得順，誰都聽他的。你看，就因為他媽不同意他和你在一起，發這麼大火，摔摔打.打，這種人明擺著就是那種經不了大事的公子哥兒，總之，說什麼也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蘇凜走過去，走余許許手里的手機。

低頭就看到屏幕里一片狼藉，余棣棠郁著臉站在廢墟堆里能吃人。

“不是他砸的。”蘇凜將手機遞回去，“是余夫人自己砸的。”

“余夫人砸的？”焰歌猛地一驚，“可明明……”

“明明是發給許許照片，對不對？”

蘇凜先前不解的事，此時豁然明白。

“余夫人一直在許許放棄，甚至不惜抹黑自己兒子。”

蘇凜簡單說了下去到余宅的親眼所見。

“這個余夫人，真卑鄙！”焰歌氣得把椅子砸得呯呯響。

余許許握著手機，也有些接不了余夫人的真面。

“明明已經知道我的想法，我不會和余棣棠在一起，怎麼還這樣抹黑他？”

余棣棠從小就是家里最優秀的男人，在余許許心里沒有什麼缺陷，如今被親媽抹黑，余許許說不出的難過和不忍。

“要恨我，抹黑我就行，沒必要傷自己的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