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邢墨一言不發不再說話。

車窗被他開了一個隙，窗外掠過的風聲擾著車廂里的靜謐。

路燈一盞盞向后退去，影在他側臉上流轉，勾勒出冷的下頜線。

蘇心看得出他很郁悶。

靠在座椅上，目不自覺地瞟向他，最后又轉向窗外。

就這樣吧，沉默是金。

半小時后，直到車停在了小區門口，邢墨才發出低聲。

“手機拿出來。”

蘇心沒問，掏出手機：“怎麼了？”

邢墨瞥了一眼，無奈的調調藏著幾分寵溺：“你一路上在想什麼我不知道？小心思都寫臉上了。收款碼點開。”

蘇心這才反應過來，角忍不住上揚，卻又努力憋著，點開收款碼遞了過去，還不忘甜地表揚他一句。

“瞇瞇眼不是賴皮，真棒！”

“假惺惺。”

轉賬提示音很快響起，低頭一看。

嗯？只有1萬。

剛準備開口問，邢墨的聲音先響了起來：“分期付款。還差你4萬，看我心慢慢給。”

還是賴皮。

“行吧……”蘇心見他心不好，沒鬧：“那我先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說完，推開車門準備下車，手還沒到門把，邢墨住：“等等。”

“又怎麼了？”回頭。

邢墨從前座拿起一個包裝袋遞給：“拿著，吃。”

蘇心接過來，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包裝袋。

又是那家蛋糕。

蘇心了包裝袋子：“瞇瞇眼，你什麼時候買的？”

“剛在餐廳吃飯時讓向澤去買的。”

蘇心努努，覺得這樣不好：“瞇瞇眼，以后不用給我破費了。”

“破蛋糕，沒破費。”

“……”蘇心抬眼看他冷的神，心里浮起一難以名狀的復雜。片刻，朝他揮了揮手：“好吧……那我先走了。羊我下次請你吃。”

說完，蘇心下車走進樓道，腳步卻莫名有些虛浮。

等走進樓道回頭看時，車還未離開。

邢墨的目依舊鎖在的方向，折回視線，轉加快腳步……

回到家，一開門就把自己摔在沙發上，拿出小蛋糕捧在自己的肚子上。

手輕輕了蛋糕包裝上的帶，心如麻。

剛剛邢墨在車里對說的那些話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

像零件損壞的放映機，沒法關掉。

坐起來把蛋糕放在桌上，拿出手機盤著雙給林妍發了個微信。

很快，林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蘇同學。”林妍的聲音過聽筒傳來：“小太也有心不好的時候？遇到什麼事了？”

“林妍姐……不是心不好，是很煩很……”蘇心左手握著手機，右手扣著膝蓋：“我有件事想跟你講。”

“什麼事？”

“林妍姐，你不要跟邢彧哥哥說，誰也不能說，要保。”

“說吧，我不告訴別人。”

蘇心深吸了一口氣：“那個……剛剛瞇瞇眼……跟我表白了，很認真的表白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然后帶著笑意開口：“就因為這件事煩？”

“嗯……”

“為什麼煩？喜歡就接，不喜歡就明說，這才是你的格。”

蘇心啞言。

是啊，為什麼要煩？

邢墨剛剛的話，能覺出來是認真的。

之前一直以為他想玩弄，直到剛剛才意識到，好像他沒開玩笑。

是遲鈍，但并不蠢，真和假能分辨得出來。

邢墨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對做的一些事，已經越過朋友的界限。

可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他？

還裝傻聽不懂逃避這個話題，這迷行為也覺得很迷。

明明拒絕就完事了。

像拒絕姜宇那樣，說清楚就好了。

怎麼就……說不出口。

是怕以后見面尷尬？

那不可能，全上下臉皮最厚。

是怕說開后朋友也做不？

那也不可能，和他本也不算什麼肝膽相照的朋友。

是怕……扎他心？

那更不可能，平時最喜歡扎他心了。

那是因為什麼……

“林妍姐，我不知道……”

林妍笑了笑，點：“有些事當你糾結的時候其實已經有答案了。”

蘇心一驚，否認：“林妍姐，沒有，我不喜歡他，我跟他完全不合適。”

“上覺得不合適，可心，已經覺得很合適了。”

“林妍姐，你別說笑了……”

林妍和的聲音緩緩傳來：“好了，的事冷暖自知，這個人值不值得你走近你最清楚，我只能給你建議，但決定由你來做。

“你已經二十六歲了，小蘇同學已經是大蘇同學了！我也不會在你面前說邢墨的好與壞，你跟他相的時間比我多，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

“但我希你不管是工作上還是中，做決定之前都要考慮清楚，不能意氣用事。任何一個決定都很重要，也許會改變你今后的人生軌跡。”

蘇心認真聽著：“知道了，林妍姐……”

“行，改天聊。國現在應該晚上十點了吧？我這邊才上午九點多，你早點休息，我得陪你邢彧哥哥去做康復治療了。”

“林妍姐，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最得明年。”

“這麼久……那寶寶不得在國外出生？”

“沒辦法。”

“好吧，你快去。記得要想我哦！”

“想著呢。”

電話掛斷，蘇心盯著手機屏幕發呆。

隨即又仰頭著天花板，總覺得剛才那些事一切都不真實。

和邢墨各方面差距太大，彼此的生活就像兩條平行線，偶爾靠近，卻又各自延。

但永遠不會相。

他是認真的嗎？

會一直一直認真嗎？

手指出神般劃著屏幕，等意識回轉時，才發現點開了和邢墨的微信聊天界面。

指尖頓住，瞳孔了。

落在他的微信頭像上。

不知他什麼時候改的，頭像和他格一點都不搭。

黑的背景中間是一個紅的心。

不是星星的星。

是心的心。

也是，蘇心的心。

一瞬不瞬地盯著，心有被擊扣……

重新躺回沙發上，點開他的頭像放大看了好幾遍。

糾結一會兒，給他發去兩個字。

【好土。】

一分鐘后：【？】

【瞇瞇眼，頭像土死了。】

又過了一分鐘，信息回了過來。

【黑是墨，紅心是你。誰土？你土還是我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