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懷疑,今日之事,或許是春貴人自己策劃的一出戲。”
“什麼?!”
璇妃驚得幾乎要跳起來,手中的茶盞猛地一晃,濺出幾滴茶水。
慌忙穩住,眼睛瞪得圓圓的,充滿了難以置信:“自、自己策劃?!”
“春貴人……用自己的孩子陷害貴妃娘娘……這、這怎麼可能?!”
璇嬪像是無法理解這麼天方夜譚般的事,眉頭狠狠皺起:“皇貴妃姐姐,春貴人來自西域,無依無靠。說句不中聽的,深宮里的恩寵如同鏡花水月,說沒就沒……”
“生下皇子,才是將來唯一的依靠啊!春貴人怎麼會……怎麼會親手毀了自己的指?”
“這本說不通啊!”
璇妃自己也是母親,為了六皇子可以付出一切,完全無法理解這種瘋狂的行為。
那是一個已經了形的孩子啊!再過幾個月就能呱呱墜地,抱在懷里。怎麼會有人如此狠心?
沈知念看著璇嬪震驚的模樣,眼神深邃,語氣是看世的涼薄:“尋常人自然無法理解。”
“但若春貴人所求,本就不是陛下的恩寵,也不是靠著皇子安度余生呢?”
說到這里,往前傾了傾子,低聲音道:“若春貴人背后另有其人,許給比皇子和帝王恩寵更重要、人的東西呢?”
“比如……事之后,給春貴人真正的自由、權勢。或是……真正心之人的垂青?”
不得不說,春貴人算計莊貴妃的這個計謀,的確出乎人的意料的。
沈知念若不是兩世為人,知道春貴人和晉王之間的那些勾當,也不會懷疑到這個“害者”上去。
璇妃聽得目瞪口呆,后背升起了一寒意:“姐姐是說……春貴人是、是……”
后面的“細作”兩個字,沒敢說出口,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沈知念默認了璇妃的猜測:“本宮也只是懷疑,尚無實證。”
“但除此之外,本宮想不出春貴人有什麼理由,要冒如此大的風險,付出如此慘烈的代價,去陷害一個與并無深仇大恨的莊貴妃。”
“今日莊貴妃失權失勢,聲掃地,誰最得益?恐怕不是本宮,而是背后之人。”
璇妃緩緩咽了口唾沫,消化著這個驚天聞。
原以為后宮的爭斗再狠,也不過是爭寵奪利。從未想過竟會有人將形了的親兒子,都當作籌碼!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的認知范圍。
“太可怕了……”
璇妃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深深的恐懼和厭惡,“為了一個男人,為了虛妄的承諾,竟能狠心至此……”
“春貴人簡直是瘋了!”
沈知念看著璇妃深震撼的模樣,語氣放緩了些:“所以,日后你對水溪閣那邊更要遠著些,莫要被的可憐模樣騙了。”
“今日之事,你清楚便可,切勿外傳。”
璇妃連忙點頭,手心一片冰涼:“臣妾明白!”
忽然覺得,皇宮就是一個充滿了無形刀刃的漩渦,稍有不慎,便會被絞得碎。
而皇貴妃姐姐,竟一直清醒地站在漩渦中心,與這些可怕的人和事周旋……
璇妃看向沈知念的目,不由得又添了幾分欽佩和依賴。
只是震驚,春貴人竟連自己的親骨都要利用。但在宮里生存了這麼久,璇妃并不傻,一轉眼便想明白了很多事。
春貴人能狠心至此,利用親生骨做局,所圖必然極大!
誰能想到一個母親,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孩子?只怕此刻,后宮的絕大多數人,都如同方才一般,認定春貴人是可憐的害者,頂多覺得莊貴妃倒霉頂。
那麼……剛剛奪回了宮權的皇貴妃姐姐呢?
璇妃猛地抬起頭,看向依舊從容品茶的沈知念,眼中帶著一后知后覺的驚憂:“姐姐!”
“莊貴妃今日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失了權柄又損了名聲,……會不會也想不到春貴人的狠毒,轉而疑心到姐姐頭上?”
“畢竟……畢竟從表面看來,皇貴妃姐姐收回了權力,是益最大之人。”
“若真如此,春貴人豈非一石二鳥,既除了莊貴妃的勢,又讓姐姐您背了黑鍋,與莊貴妃結下死仇?”
沈知念放下茶盞,角彎起了一極淡的弧度。
想起今日在長春宮,莊貴妃看似恭順請罪時,瞥向的眼神:“莊貴妃恐怕從一開始,就在懷疑本宮了。”
璇妃心下一:“那……那可如何是好?”
“莊貴妃畢竟基深厚,若鐵了心要與姐姐為難……”
沈知念的語氣依舊沉穩,甚至帶著一若有似無的嘲諷:“無妨,讓疑心去吧。”
“在后宮,懷疑是最沒用的東西。沒有證據,便是疑心到天上去,也不了本宮分毫。”
“更何況,本宮做什麼……何須向莊雨眠解釋?”
璇妃看著沈知念這副氣定神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心中的慌奇異地被平了大半。
是啊,皇貴妃姐姐是何等人,豈會輕易被人算計了去?
自己真是瞎心。
定了定神,語氣認真而堅定:“姐姐心中有數便好。”
“那……接下來姐姐準備怎麼做?可有什麼地方,是妹妹能幫得上忙的?”
“妹妹雖愚鈍,但跑跑、傳個話,或是多幫著留意些水溪閣那邊的靜,總是可以的。”
沈知念看著璇妃眼中真誠的關切和躍躍試,微微一笑。
璇妃對的心,自是明白。如今邊,也確實需要更多可靠的眼睛、耳朵。
“眼下暫時沒有什麼要事,需要勞你。”
沈知念語氣溫和,卻帶著明確的規劃:“你且照顧好六皇子,一如既往便是。水溪閣那邊,本宮自有安排。”
“至于莊貴妃……讓先查著吧。”
見璇妃一副言又止的樣子,沈知念頓了頓,補充道:“放心,日后若有需你相助之,本宮絕不會同你客氣。”
“深宮之中,你我姐妹,自當相互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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