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一看到門外站著三個男人,心莫名很張。
遲疑了一下,招呼都沒打,直接喊了郭麗平。
「阿姨,清彥和牧辰來了~」
李靈聲音不高,半低著頭,站到了門的側面。
「清彥、牧辰快進來。小宇你剛不是跑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郭麗平先是笑著跟孫清彥和張牧辰打了個招呼,馬上對著小宇狠狠瞪了一眼。
「呃…我剛跑到三樓遇上了他們…我聽到他們倆在說我姐…我就跟他們搭了個話…」
小宇臉上的紅暈還沒下去,尷尬地捋了捋頭髮。
「阿姨~你幹嘛這麼兇呀?小宇哪裡惹你生氣了?是我們把他給拽上來的…」
孫清彥咧著,膽大包天,在郭麗平面前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靈低著頭,默默瞟了孫清彥一眼,轉走進了洗手間。
真怕郭麗平這個直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噼里啪啦把和小宇相親的事全給說了出來。
與其這樣,還不如先去洗手間里迴避一下。
「清彥,我老郭家的祖墳埋得不對~我大侄子吃了屎,我這個外甥喝了核廢水…這裡都有點問題…」
郭麗平一本正經地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太。
「噗哈哈哈!」
張牧辰頓時笑得像個傻子。
他還第一次聽到講話這麼沒遮攔的長輩懟人,關鍵是這一懟人還懟出了「滿門忠烈」的氣勢。
小宇一言不發,雙手撐腰,無奈地抬頭著天花板,覺自己的臉都丟了。
「不是!兄弟!你能不能別笑了啊!哈哈!」
孫清彥本來強忍著不笑,看到張牧辰在邊上笑那樣,自己也憋不住了。
「小宇~阿姨~哈哈!我不是笑的你們~真的!」
「我是笑的是我朋友,懟人的時候跟阿姨一模一樣…哈哈哈!我覺得再過二十年,我朋友也會說我老張家祖墳埋得不好…哈哈!」
張牧辰扶著牆,狂笑不止。
小汪也是出了名的開起玩笑來口無遮攔,經常當著別人的面,把他懟得狗淋頭。
他不但不生氣,還開心得很。
「是嗎?那你下次把你朋友帶到我家來吃飯!那我就有伴了!我們家筱帆太笨了~」
郭麗平一聽,心花怒放,馬上喜滋滋地拉著張牧辰往客廳沙發走去。
「阿姨!我朋友在國呀!幸好這次沒跟我回國,不然你們倆湊一起,我們其他人還活不活了!哈哈哈!」
張牧辰齜牙咧,邊說邊從眼角瞟了一眼孫清彥。
「那我去國跟吃飯!我在辦國簽證了,我很快就去!哈哈哈!」
郭麗平放聲大笑,心裡得不行。
一直擔心自己去了國會沒人說話,到時候肯定很難很憋屈,就跟當初在療養院里「坐牢」一樣。
現在覺得自己有伴了。
「阿姨,你簽證有消息了嗎?」
孫清彥的聲音里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跟著他們倆走到了客廳里,在郭麗平的側面坐了下來。
他很想讓郭麗平和林筱帆母團聚,這樣他就放心了。
可是,他真的很想見林筱帆一面。
自從南京醫院裡匆匆一別,他就再也沒有見過林筱帆。
他只要一閉上眼睛,林筱帆躺在病床上的虛弱模樣就會浮現在眼前。
「還沒有,反正材料都了,旅行社讓我等著,說可能過完春節面簽…我也急…我恨不得馬上就去…」
郭麗平本來笑嘻嘻地臉逐漸暗淡了下來。
還是很擔心兒婿的。
兒的、婿的前途、還有這兩個孩子的婚姻,都擔心。
可是,現在也沒地方說,只能自己默默消化。
「小宇,你過來坐呀!你站那幹嘛呀!」
張牧辰見氣氛開始有點不對勁,馬上轉移話題。
此時的小宇,靜靜地杵在一旁,心思全在李靈上。
他看到李靈一聲不響地就進了洗手間,到現在都沒出來。
他心裡愁得呀,覺自己就算有一百張都說不清楚了。
明明自己只是想拽李靈一下,不知道怎麼就拽錯地方了。
「嗯…好…」
小宇緒低落,垂著頭也走到了沙發邊。
「小宇,別嫌哥多管閑事,被自己阿姨說幾句有啥大不了的。你小子是不是失了啊?哈哈哈!」
張牧辰滿臉是笑,打算瞎扯扯,搞搞氣氛。
「呃…」
小宇剛褪的臉馬上又紅了起來。
就在那一刻,他看到李靈拉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來,他頓時尷尬地恨不得自己原地升天。
「你看看你!你這兔崽子!浦應辛說的什麼你忘啦!」
郭麗平低了聲音,對著小宇翻了個白眼。
那一刻,孫清彥和張牧辰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看出了些許端倪。
「李靈,過來~你坐這兒!」
孫清彥笑容滿面,坐在沙發上對李靈招了招了手。
「呃…不用不用…我還有事要做…」
李靈面紅耳赤,連連擺手。
本來以為自己在洗手間里呆一會再出來,說不定話題就過去了,沒想到還是逃不掉……
「小宇,你去幫李靈幹活,我要跟清彥和牧辰聊會兒天…快走快走!坐這兒看得我心煩!」
郭麗平眉頭一皺,立刻氣勢洶洶地驅趕起了外甥。
小宇一言不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李靈面前。
他很真誠地看著李靈,眼神彷彿在對李靈說:李靈,要不你打我一頓吧。
「呃…小宇…你幫我…幫我…扛個燈…」
李靈迴避了小宇的目,邊說邊跑進了臥室。
「噢~」
小宇輕輕應了一句,馬上跟著李靈走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哇塞!阿姨!我們三個才是燈吧!」
張牧辰側過頭,一臉八卦地試探郭麗平。
「牧辰,你還機靈!難怪你有朋友!」
郭麗平對著張牧辰了眼睛。
「哈哈哈!清彥,你聽到沒,阿姨這是在兌你呢!哈哈哈!」
「小宇去扛什麼燈啊!直接把我們三個大燈泡扛出去扔門外得了…哈哈哈!」
張牧辰低了聲音,小聲嘀咕,邊說邊笑,那模樣像極了村口嚼舌的大媽。
孫清彥默默無言,看著臥室的門陷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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